“还有我。”
郭武在地上连连向着大家作揖:“兄弟们的救命之恩,我没齿不忘,将来就是做牛做马,我也会把钱还给兄弟们的。”
……
泉州海防游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部下,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言不。
“大人,这些奸商实在是太狡猾了,确实是卑职的部下一时不察,让这个奸商混了过去,但是……”
“住口!”游击喝住海防司的指挥:“李大人反复交代,什么角落都会查到,你们怎么还会漏过呢?分明是不把李大人的话当话,分明是把我的命令当耳边风!”
“大人,这事其实倒也不能全怪他们,”缉私队的指挥开口替同僚解了围:“经卑职严刑审问,这个奸商把两门铜炮沉在海里用绳索拖带,出港之后才提升起来的,也是老天有眼,天不助逆贼,落在了我们的天罗地网里。”
游击哼了一声,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李云睿那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汇报:“除了两门铜炮,还查到了什么?”
“没有其他的了,都是海参干和咸鱼。”
海防司的指挥跪倒在地,双手伏在地面上连连磕头:“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大人救命……”
“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一向忠勤谨慎,怎么这紧急关头突然来这么一桩?”游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不耐烦地挥手道:“回去好好反省,等候处分吧。”
……
“启禀大人,缉私队现以往我们的海检有重大疏漏,一些宵小熟悉了我们的检查惯例,就挖苦心思来逃避检查,”在李云睿面前,泉州海防游击一脸严肃地汇报着最近的工作:“比如这次缉私队指挥在带队登船临检时,现船长言词闪烁,水手面露惊慌,敏锐地察觉到此船可疑。可是船舱内确实没有违禁之物,警惕的陈指挥就一面继续用言语询问,一面沿着船帮认真查看,当他走到船尾时,现几个水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后舱一个不起眼的盖板上,当陈指挥进一步上前细察时,有个水手已经是面无人色,而船长则突然暴起伤人……”
“这个陈指挥做得很好,”李云睿仔细听过报告后,点头道:“应该记功,至于殉职的海兵,更要从优抚恤。”
“遵命,大人。”
“这个现要立刻通报海防司,让他们注意是不是有可疑的绳索沉入海中。”
“是,大人,末将已经通报了海防司。”
“好,我会立刻向大人报告,你可以退下了。”
“是,大人,末将告退。”
……
“最近广东和福建两省严查违禁,成效卓著。”李云睿向黄石报告道:“海防各司恪尽职守,布下天罗地网,一些宵小妄图用各种鬼蜮伎俩瞒天过海,但哪怕是沉在海里拖带的铜炮,都休想我火眼金睛的海防官兵的察觉。”
李云睿报告完毕后退出,又有参谋进来汇报其他事宜。
“左梦庚投降了顺军后,和其他降将一起向湖广南部起了猖狂进攻,刘总兵统帅得力,将士用命,给予闯贼极大杀伤。”
黄石仔细看了一眼战报:“加上这次,刘香已经击毙了快有二十万顺军了吧?李定国和孙可望哪里有这么多人?”
“刘总兵也有些奇怪,所以对各军将领仔细询问,看起来闯贼大量征用民壮,裹挟他们攻击我军。”
“裹挟的民壮能有什么战斗力?”
“侯爷明见,确实没有,所以我军几乎没有伤亡。”
“但还是退出了湖广南部。”
“因为后勤困难,不过江西边境上已经被我们修成了铜墙铁壁,闯贼绝对无法越雷池一步。侯爷请看,刘总兵的部下已经三次现孙可望和李定国亲自督战试图攻入江西,但每一次他们都在我们坚强的防守前撞得头破血流,刘总兵已经把这三次大捷通报全军,并重赏有功将士,官兵士气大振啊。”
黄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批准了刘香为部下的请功、请赏的大笔银子,这个时候他不能因为自己不信就拒绝这种赏赐。
但是更重要是浙东。
“侯爷这是赵帅今天送到的报告,经过认真核算,公子已经毙伤许贼两万余人,进攻杭州已经耗尽了许贼最后的攻击能力,赵帅认为六个月内许贼无法进攻浙东……”
“不可能,要是许克勤这么好打,顺军还能到今天这个地步?”黄石断然摇头,他之前不同意浙江部队和许平硬碰硬,看到赵慢熊坚决执行自己的主张逐城防守让他感到很欣慰,不过许平损失两万,这个,许平他统共能有几万人?
“赵帅也认为不是许贼亲领,主要是那些立功心切的江北军,但是他认为这些人元气大伤后,许贼舍不得拿自己的主力嫡系来硬啃我们在浙东的坚强防御。”
黄石逐字逐句地把赵慢熊的分析报告看了两遍,又摇头道:“没有这些人保护南京、杭州,许克勤确实不敢轻兵深入来攻福建,但是浙东仍然未必,回信要赵帅小心提放,不要骄傲轻敌。我们在浙东的大军是牵制顺军的关键,一定要慎之又慎,只有浙东无忧福建才能安全。”
“遵命。”
最后进来的是张再弟。
“半年以来,我们得到的全部税赋是一千二百万两银子,半年来我们的各种开支总计两千万两,其中一千五百万两用在军队上。半年前藩库还有八百万两储蓄,现在只剩下二百万两。”
“这半年我们只得到了二百万两的捐助?”
“是的,”张再弟点头道,两年前黄石得到的捐助达到顶峰,然后就不断下降,随着战场形势的急剧恶化,这半年来的捐助已经下降到区区二百万两,其中包括实物捐献:“而且恐怕以后会继续减少,未来六个月,我担心大哥能够得到的捐助不会过五十万了。”
“那我们会有八百万的亏损……”黄石看着手中的文件,苦笑道:“恐怕还不止。”
“肯定不止,江淮丢失会让我们的商税大减,估计未来六个月的税赋会减少到……”张再弟顿了顿:“很难说。”
“反正不可能过一千万了,能有八百万都是大幸。”
“是的。”张再弟直言不讳地说道,长江失守后,直接面对顺军的福宁军需要训练更多的士兵、购买更多的武器、供养规模更大的水师、撒更多的钱维持士气和忠诚:“大哥,如果你在什么地方埋了一笔银子没告诉我的话,现在是把它们挖出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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