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她所说,张盈早就活在她骨子里,她血肉里,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将她剔除出去了!
她这满身的富贵是她好不容易谋夺来的,难道她要代替张盈来将她摧毁吗?!
“谁也别想击垮我,谁也别想!”
她站起来,上涌的气血冲击得她起了个踉跄。
她扶着桌子闭上眼睛,等那阵眩晕过去,才又把眼睁开来。
她不能这么轻易地被击垮,她与张盈之间,她可是胜利者!她昔年都能够胜了张盈,难道如今还会奈何不了一个沈羲吗?
“老太太,我能进来吗?”
门外传来韩凝的轻唤声。
她定了定神,试着将手松开。
门外还站着满府的人呢,她不能慌。
她沈羲再厉害,如今不是也没有她位高权重吗?
离她嫁进燕王府至少还有几个月时间,几个月时间,她急什么,慌什么!
她不是还有个当着辅的孙子么……
“进来。”
韩凝进门时她已经坐下来,双手交握面色端凝。虽然持重如常,但眉眼之间仍残留着一丝惊徨。
“老太太。”韩凝走上去,“您去沈家见沈羲了?跟着去的人说您出来神色不太好,可是沈姑娘说什么话冲撞您了?”
她语意轻缓,极尽抚慰之意。
穆氏安氏等人也纷纷走了过来。
而温婵撑着额角,并未说话。
她能说什么?能跟他们说被她沈羲毫不留情地撕去了脸皮么?
她哪里来的勇气跟她们说出这段往事?
的确,她处心积虑地往上爬,不就是为了把幼时那段不堪经历给掩盖掉么?
她用尽了一辈子的心力,将自己打造成高贵的贵女,一旦告诉他们,岂不是等于把她不为人知的不堪的过去又重新揭开给世人看?
让人知道她不过是张盈从乡野里捡回来的村女,让人知道她是跪在张盈面前,苦苦求着她把她带回的张家!
不过眼下她又必须展现出她的“受伤”。
因为有时候脆弱也是一个人最好的武器……
“我心口有些不舒服,你们先出去吧。”
她摆摆手,起身往里屋走去。
走到帘栊下她又回头:“凝姐儿留下伴着。”
众人皆十分担心焦虑。
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嘱着韩凝仔细看顾着。
家里老太太就是老祖宗,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韩顿,谁敢疏忽她一星半点?
当下一合计,去的去回韩建彰,去的去寻韩顿,去的去寻随同去沈家的下人问究竟,又去的去宫里寻太医,一时间忙碌不已。
令得老太太去了趟沈家,见过沈家二姑娘之后变得萎靡消沉的消息也不径而走。
韩顿正在乾清宫辅佐小皇帝处理政务,听到宫人禀报,即匆匆回到府里。
安荣堂廊下正好遇见出门来的韩凝。
韩凝将大致经过说了:“从昨日起就有些不对劲,早上府里后边挖出几个木偶,接而老太太就直去了沈家。
“听下人说去到沈家后直接见的沈羲,并不知她们在屋里说些什么,并没有斥怒争吵什么的。
“只是后来老太太出门时神色特别不好,而沈羲则还正常。”
韩顿眉头皱得生紧:“你意思是说,那木偶是沈羲着人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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