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凝走的那日恰逢清明,沈羲正在去杏儿沟给沈崇信夫妇祭坟的路上。
连同穆氏的消息一道过来的还有一张誊抄的行程表,记录了韩顿言语提及过的未来半个月的事务。
凌云阁的消息还没有探出来,想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在庄子里住了一夜,夜里她悄悄地与戚九去徐家坟园转了转。
没有祭品没有香烛纸钱,只是在张盈与徐靖的坟前坐了会儿,前尘往事,于她却并未成烟。
每每在这样的时刻,她也会止不住地想念父母亲人,想念徐靖,想念那些善待过她的故人们。
最后她折了几枝杏花,铺在他们俩的坟头上。
坟头这边小树林里,贺兰谆透过车窗直到望见她下山消失,才放下帘子来。
昏暗的夜色里,在晶亮的光芒在闪烁。
自与穆氏碰过面后,这些日子沈羲开始整理成亲王府的事。
其实所有的信息已经翻过了好几遍,甚至于对成亲王究竟可能养着多少个姬妾都已经烂熟于心。
但她到底不明白那人既恨着成亲王,又于她张盈有什么关系?
那铁鹰宗如此关注韩家和温婵,又是为什么?
这铁鹰宗帮主,有没有可能会是当年做下这些事的那个人?
还有码头上的事……
以防有什么疏漏,便又趁着空档将张家内外有可能与成亲王府有关联的人和事也列了出来。
“没想到这成亲王倒是个情种。”戚九望见她标记的地方,不由叹道。
“谁说不是?”沈羲笑道,“三族历史悠久,王室和贵族子弟们都修成了一副好皮相。
“成亲王祈南风,年轻时风采也是大秦首屈一指的。国子监里那位貌美的先生,还是他的表侄呢。”
戚九耸耸肩,她对于风流男人一向不感兴趣。
如此一番忙碌,眨眼就到中旬,也正是沈崇光续弦的吉日了。
因着纪氏是休出去的,总归不是什么光彩事,沈家不打算大办特办,就小范围的办个礼。
跟文家商量,文家一听各礼皆都齐全,甚至可以说礼数上比惯例更隆重,只不过是席面不如迎娶原配时的多,自是没有意见。
萧淮代表燕王到沈家来寻沈若浦探问码头一案进展的时候,沈羲忽发觉贺兰谆已有多日未见。“贺兰很忙?怎么是你来?”
萧淮咬牙捏她的下巴:“看来是皮痒了,居然不盼着我来?”
沈羲冤枉。
实则是萧淮想歪了,她打听贺兰谆,并非因为想念,不过是因着沉浸于前世之事的关系,顺嘴问一句。
好在萧淮如今醋劲越来越小。
但接下来她也一直没见到贺兰谆。
有几次明明听说他就在学舍附近,也没见他有绕过来的意思,感觉他似乎是在避着她似的。
沈羲把手头所有的事暂且搁置了下来,而在吉日之前两日,府里忽然有了贵客登门。
“是嫣姐儿的客人!”
沈歆摸着肚子兴冲冲地进到抿香院来的时候,就眉飞色舞地说起来:“梅老爷和梅夫人带着咱们的准妹夫进京贺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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