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认为自己该被所有人喜爱,她又不是金元宝,讨厌她的也大有人在。但是毕尚云在与她没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连收藏了她两幅画,难免就让人有些多想,所以萧淮的反应是情理之中的。
而他就算说是恨她她也不会太意外,因为毕竟他帮着温婵谋害她,又对徐靖抱有杀心这是事实。
但他说两者都不是……
“一个十几岁的闺阁女子,能与太傅大人有什么渊源?”萧淮顺着他的话把大家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如果你说的是燕京张府的张解、秦永定年间的首辅的女儿张盈,那么据我所知,张家对女儿管得甚严,应该不至于令得祈老先生犯下灭族灭国之罪。
“而且,祈老先生也并非成亲王府有名册在录的郡王之一,按说不会跟张小姐有什么交集,老先生这话让人费解。”
这声祈老先生如石破天惊,终于在毕尚云闲适的脸上炸破了一丝裂缝。
他眼里凌厉光芒与烛光一起跳跃,恍惚间屏息了半刻才恢复回来。
“这么说来你是想起来了。”他看向沈羲,“那很好。”
既是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沈羲也就直说了:“我记得赫连皇室极少有血统被乱的事情发生。虽然私下里也偶有宗室子弟在外遗珠的先例,但像成亲王这般直接把你们带到王府的到底少见。不知祈老先生跟成亲王府的渊源从何而起?”
她也不指望他能回答。
眼下他把他们堵在这里,自然是有些恃仗,而且话还是他先挑起头来的,她不问问显然都有些说不过去。
毕尚云笑道:“矮子面前不说短,世子妃这可是揭老夫的短了。”
沈羲也答得随意:“祈老先生胜券在握,眼下我三人几乎成了你五指山下的孙悟空,想来您不吝赐教。”
毕尚云又笑起来,说道:“果然不愧是张家的小姐,就凭你这份冷静,我也要敬你三分。”
沈羲扯了扯嘴角。
他说道:“你既然认出了我来,那么应该记得当年同我一道入府的还有一个人,我唤她作姨母,她对外公开的身份也是老太妃的远亲,事实上怎么回事,就不用我多说了。
“至于我们为何会到王府,”说到这里他顿一顿,看过来:“说起来还得拜令尊所赐。”
“家父?”沈羲眯了眼。
“对。你的父亲张解。”他说道,“你自幼有才女之名,想必听说过永定元年发生的那件事。”
永定元年……沈羲思绪立刻飞回了那一年。
永定元年她七岁,那年她的祖父虽然身体已大不如前,但当时还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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