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听说沈羲要换衣,便也跟着来了,跟洛翼风借了个房间换了装出来,萧淮他们倒罢,已是见惯过的,洛翼风见了却眼里绽出亮彩,随即又幽幽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伤感之色撇开了脸。
这里准备停当,便就出发。
天空已经飘起雨来,好在马车够牢也够严实。
出城的事自不在话下,然而守在城门下的人见得他们出了城门,随即便奔回了太傅府。
“一行数人,当中还有对面生的主仆,直出的南城门!”
帘栊下的毕尚云脸色越发阴翌:“这么巧,南城门?”又道:“那面生的主仆又是什么模样?”
“看不出身份来,其主也就三四旬之间,做普通文士打扮。”
毕尚云咬牙,抬步踱到书案旁,说道:“立刻传令下去,命诸明胜他们几个速速转移!”
“来不及了!”这时候又有杀手气喘嘘嘘飞步进来:“老爷,诸明胜他们不知何故,方才出了村庄,正在往南门赶来,算算萧淮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与他们遇上了!”
毕尚云瞬间变了脸色:“萧淮他们带了多少人?!”
“除去他们各自身边的侍卫,还有霍究于一个时辰前调集在南城外待命的两千人马!”
那清瘦的脸上瞬时又抖了两抖!
……出了城门马儿便可放开驰骋。
不出两刻钟已奔出二三十里,洛翼风指着驿道左侧的村庄:“就是那里了!
“他们三个人,都是从前秦军里的将领,后来卸甲归田,又被毕尚云以翼虎上符找到,如今成了统领秦军的八位将军之三。
“为首的姓江,其余二位是兄弟二人,姓陈。
“江将军从前是前军都督府的参将,而两位陈将军则是左军营的千户。
“他们当时未在京师,忙于征战而又未曾赶得及去往南边会合,随后灵帝殉国,就这样隐匿了下来。”
“当时秦军残部为何没曾被俘?”沈羲撩开了车帘说道。
“自然有被俘的。毕竟六十万兵马,死伤几十万,也俘虏了几万,后来被遣去西北修皇陵了。”萧淮替洛翼风回答了。
他虽然没有参与当年战争,但是这些历史却是早已烂熟在心里。
“毕尚云召集的这几万人,应是趁乱匿起来的。
“而原本应该没有这么多人,我想想顶多也就五六万,但这十几年里他们娶妻生子,子嗣后人自然也不该忘根。
“尤其是在毕尚云与李锭联手制订下那么狠绝的屠杀令的情况下,自发参与进来,人数也就多了。”
“正是。”洛翼风望着他点头,眼里隐隐透着赞赏之色,“昔年老兵至今不过四万来人,余下几万皆是他们的后裔,有些甚至才十岁出头,但却也毕贼煽动得前来飞蛾扑火。
“可怎么着大秦也亡了,如果不是因为毕贼将赫连人赶尽杀绝,他们又怎么会对拓跋人满怀着恨意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毕贼不除,三族矛盾永远只会恶化而不可能走向和解。”
他边说边幽幽地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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