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家中下棋的秦老爷子落了黑子,叶简这边沏了茶便退了出去,秦老爷子等着棋室门关上,对思考落子的老先生道:“你这孙女,我是越看越喜欢,咱俩都是老相识了,原本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来了个阴差阳错!我这心里头,想想都不是滋味。”
叶简颇得老人的眼缘,主要是长年军旅生涯,身上有一股子浩然正气,极为精神、飒爽,看着都会让人感到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秦老爷子上六十年开始进入外交部工作,一直到八十年后九十年代初才退下来,虽然说退体都有十多年,可那双识人无数的慧眼半点都不曾老,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性格,会说什么样的话,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秦老爷子基本能摸清楚。
叶简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秦老爷子心里头清清楚楚,正因为如此,每每看到叶简都要感慨。
怎么就没有早下手呢?
怎么就没有让他的孙子秦修和叶简在一块儿呢?
俩年轻人怎么就没有看对眼呢?
怎么就这样错过了呢?
秦老爷子只需想想都觉非常遗憾。
老先生却看得很淡,“儿孙自有儿孙福,和谁在一起可不是我们能左右。夫妻需得讲个缘份,没有缘份哪怕自小长大,那也成不了夫妻,只能是兄妹。”
“修儿我也喜欢,可是呢,俩人没有那个夫妻缘,成兄妹我瞧着也不错。”
孙子和未来孙女婿感情不错,秦修这孩子虽好,但终究不是孙女所喜。再加上定康媳妇上回过来说的那些话着实不讨人喜,哪怕有点缘份也被定康媳妇给折腾没了。
落下白子一颗,瞬间堵了秦老爷子退路,执黑子的秦老爷子见此,哼哼笑了声,胸有成竹道:“想堵我生路?我可不是只有一条退路。”
说毕,立马将手中黑子落下,一子便力挽狂澜让原本呈败势的棋局走出一线生机,老先生端了茶盏,笑眯眯啜了口润润嗓子眼,“胜负未分,别太得意。你以后少操心修儿的婚事,他心里藏了人,好歹让他缓缓吧。”
“咦?你也瞧出了?”一手捧着棋匣,一手抓弄匣内棋子清脆响的秦老爷子停了手中动作,还把棋匣都放到旁边,神情里有了几分严肃,“我一直就觉修儿心里有人,可细细观察又瞧着不像。”
“今日你这般说,只怕他心里头当真有人,且,有一定时候了。我那儿媳妇素来要强,喜欢多加干涉,修儿既然心里头有人又不曾告诉家里,只怕……”
秦老爷子叹气,甚至有些愠怒了,“只怕都是因为他妈,修儿才不敢向家里吐露实情,一直瞒着捂着。”
老先生见老友动怒,连忙倒了盏茶递过去,“来来来,消消火。刚我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连茶室都没有出便忘个干净。”
“定康媳妇除了对樱儿、修儿俩人终生大事颇有干涉之外,别的方方面面已相当不错了,就冲这一点你也不能生气。”
“为人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娶得好,嫁得好呢,她颇多操心我们都要理解。你们俩老口还像往常一样便成,不必去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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