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楚上一场游戏时对他造成难堪的并不是安毅本身的意识,可在游戏刚开始时,安毅也是收拾过他的,让他很没有面子,他当时愤怒时确实也是想杀掉安毅的。
青年突然惨笑了一声,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受够了!”
安毅震惊,紧跟着却是有些犹豫。
如果说是之前,哪怕是上局游戏时的对方,安毅相信自己应该能轻松下的去手把他干掉,可眼下自己刚刚被青年救了,却要看着他死掉?
而且青年这一瞬间的变化,让安毅心中某些东西被触动,有些莫名的同情,想要帮他。
“它占据了我的身体,我一直在压制着它。它既是我依然能活着的原因,可它会一点一点最后把我吃掉!”青年狰狞面孔上弥漫着苦笑。
“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被弄进这游戏,我是个老师,我在进入游戏时本来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学生的,可因为嫉妒,竟然让我一步步沦落,最后更是变成这样。”青年很后悔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内心,以至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青年用那腐烂的大手死死的拉住那根长舌,而那个头颅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攻击方式,可能是还处在‘成长’中。
青年苦笑:“你是个好人,帮我照顾好她们,她们是我的学生!”
安毅知道对方说的她们是谁,无非指的是女高中生班长还有短耳钉女孩。
青年其实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二十出头,也就比女高中生班长他们大个几岁,出与异性的心理,有些奇怪的举动也很正常,安毅也都能理解,毕竟自己也是那个年龄过来的,所以对于上一场游戏时,青年的一些显的有些偏激的举动,安毅并不是不能接受。
“也许,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你这状况……”安毅犹豫着出声,想要帮助对方。
这是安毅在游戏世界中,第一次真正的接受一个人,想要把对方当成伙伴。
游戏世界很残酷,自己一个人支撑很孤独,可安毅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也许有的人很聪明,也许有的人很强,也许……可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短板,让安毅放弃了打算。
青年也许有很多毛病,可对方的改变却是明显的,安毅相信如果对方能活下来,自己会跟他成为很好的伙伴。
可是……
眼下对方胸腔里的头颅,似乎是因为黑影那货被彻底惊醒了,青年根本无力把那鬼东西压制下去,也许有办法可以解决,甚至安毅觉得泥土罐子里那货就能做到,只是现在腕表被封锁着,安毅根本无法联系到那货。
青年狰狞的脸上惨笑越甚,知道安毅是在安慰他,巨大的手掌突然掏向胸口的那颗头颅。
就像青年自己说的那样,那颗头颅虽然在不停的吞噬他,可同样在暂时维持着他的声明,让他苟延残喘。
那颗头颅完全扎根在青年原本心脏的位置,条条既像血管又像神经似的东西,扎根在青年身体内,连接着他的身体,既提供‘动力’,又吞噬他的生命。
粘连着腐烂血肉的大手,一下子按在那颗头颅上,生生把它扯出了青年的胸腔。
两声痛苦的喊叫,一声出自青年的口中,一声竟然出自那颗丑陋的头颅。
“替我照顾好她们,我这个做老师的没尽的应尽的责任。”因为头颅离开了胸腔,青年身体竟然快的腐烂,散出恶臭。
安毅脸色复杂,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化。
安毅想过很多种情况,想到青年会自食恶果被那颗头颅干掉,想过他会跟安毅同归于尽,想过这样那样的……可是根本没想到过青年会为了救他,而提前放弃掉自己的生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哪怕仅剩的生命只剩一点,安毅相信很多人也会苟延残喘的活着。
如果不是这样,又为什么会有很多绝症患者,忍受着痛苦,被医院盘剥着积蓄,连累着家人也要多撑一刻呢?
又有几个人能够直面的面对死亡,无有畏惧?
青年也许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的举动、选择,却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看着青年那腐烂的肉与骨,安毅突然觉得应该埋葬他,让他起码有个形式的埋葬。
经历的这么多游戏世界,见过了不少人死去,安毅从没有生起过这种想法。
“他终究是救了我,而我能给他的也只有些这些。”雨水依然在滴滴答答的落着,让安毅身体被缓慢的腐蚀,可安毅却毫不在意,扯下自己那破烂的作战服,挑检起一些青年腐烂的骨与肉。
“他应该也是想埋在外面,而不是这该死的鬼地方吧。”青年虽然没有说,但安毅能感受到对方心里的苦涩与悲伤。
“这一刻我能去帮他完成这最后的一点心愿,可如果哪一天我死掉的话,又有谁来帮我?”也许是兔死狐悲的哀伤,让安毅有着一点恍惚。
“这是……”安毅脸色忽然一变。
就在安毅挑检青年腐烂的躯体时,那颗丑陋的头颅竟然骤然伸展出条条令人恶心,似是神经、血管乱七八糟的毛茸茸东西,戳进了安毅手臂里。
“它没死透!”安毅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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