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等到一切安静,方看向对面的李夫人:“姐姐似乎并不太愿意见我们。好几次我遣人到李家,姐姐都避而不见。”
李夫人道:“哪里,你看你一来了,我不是就冒雪前来了么?”
“姐姐今日能来,我也很意外。”永王沉吟。
“你既然请了我,那么无论我来与不来,你都不该意外。”
“姐姐难道不好奇我为何事急于请您么?”
“你自然会说的。”李夫人道,“我洗耳恭听。”
永王深吸气,说道:“胡宗元姐姐还记得吧?他犯事了,闹得沸沸扬扬,我不信姐姐不知道。
“这件事也连累到了弟弟,弟弟只好请奏进京来面圣。
“但我听说,至今为止,姐姐并未出面过问过任何一句。姐夫身为当朝太师,甚至连过问都未过问一句。”
李夫人望着他:“你这意思,是怪我们做的不称职?”
“我只是想知道,你从小到大对你的娘家人如此冷漠是为什么?
“你出阁二十年,那些年兵荒马乱的不便往来也就不说了,为何大局已定之后你也不跟娘家往来,永王府来信,你从来没有回复过,你还当我们是你的家人吗?
“姐夫身为太师,你身为太师夫人,应该知道胡宗元这案子发散之后会影响到永王府,你为何就如此沉得住气,能做到完全不闻不问?
“你就从来不担心皇上会降罪永王府,让娘家人失了体面,你也会在李家短了气势吗?”
李夫人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真有意思。”
永王脸上有了愠色。
“你可真是幸福,生在高家,长在高家,从小读圣贤书,什么都能拿道德来判评一番,却又什么都不懂。”李夫人冷眼睨着他,“所有人都有资格说我冷漠,唯独你们没资格。”
永王怔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有没有把你们当家人,你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呢?别的不说,先说你来京,口口声声唤我姐姐,也知道外子是当朝太师,你就做得到派人传话给我这个姐姐来觐见,而不是先登门到我李家来拜访。
“我估且当你是在端王爷架子,前来走这一趟好了,然见面至今,你也不曾问我一句我近况如何?
“反倒是上来就直接训我不顾娘家人体面,怪我与外子不替胡宗元求情,你这样的家人,我要来做什么?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给自己添堵吗?”
永王道:“永王府不是每季都有家书给你吗?”
“你是指你手下人每季必来的那道让我打听朝局动向的信么?”李夫人冷笑:“你连亲笔写两个字都不肯,也好意思提家书两个字?
“还家人?家人也是相互的,你把我当家人,我也才会把你当家人。你母亲没教过你,做戏要做全套吗?”
永王脸上有些挂不住:“王府事务繁忙,我以为手下人提笔也是一样。再者,你说我便说我,又提到母亲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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