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这印章细辩,这章果然刻着郑王的名讳,有些年岁了。
裴寂究竟是不是郑王的儿子的确不重要,关键是,作为前朝宗室后人,身份敏感,他不会傻到明明不是还来冒充。
她把印还回去,脑子里堵着千百句话要问,一时间却不知从哪里说起了。最后她看到他这铜匣,脊背又突然一凉:“你是郑王的后人?!”
裴寂抬目。
李南风望着他:“这么说,林复是你的人?林氏也是你的人?”
裴寂道:“是。他们的父母亲,在王府当差。林氏是家母身边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李南风顿片刻,倏而站起来,屏息望着面前的他……
裴寂有些诧异:“怎么了?”
李挚是林复害的,程淑是林氏撺掇的,他们都是他的手下,所以前世他一进京,就策划了李挚的事故,然后又在竹心庵假意与她意外相见,再之后他离开京城,还让林氏撺掇程淑来撬她的墙角?
他就是元凶,眼下他却问她怎么了?
李南风知道他肯定手脚干净不到哪里去,却没有想到他会是害得她半生心伤劳苦的始作俑者,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林复林氏虽然该死,但他们终究不过是个刽子手,真正的毒手是在这里!
她隔着桌子看着这个人,她纵然也被程淑迷惑过,但程淑只是个手帕交,而面前的他,是她斟酌之后决定要选为夫婿的人,对这样的人,她不可能草率,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发现他完全是在逢场作戏?
是他演技太好?还是她道行太浅?
她屏息半日,十指蜷紧成拳:“这么说你通过洛永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场阴谋?”
裴寂双眉紧拧:“我从来没有想过主动接近你。是洛永自己找到我,在见过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他要把我荐给谁?”
“那你为什么肯出来当管事?”
他微顿:“诚如你所想,我是有目的的。我知道洛永在京人脉很广,他又着意强调你的不一般,很明显你非富即贵,而我需要这么一个机会接近权贵,得到我要的消息。所以我答应了。
“但我也没有想到会是太师府的小姐。我更没有想到,你真会看上毫无经验的我。”
“所以你会成为我的管事,根本就是个意外?”
李南风怎么会相信?“你既然知道洛永人脉广,那么你搭他的船进京会不是预谋?你进了京,又租住在他宅子附近,会只是顺势而为?
“倘若都是有计划的,那你通过洛永来寻求接近李家,或者说接近我的机会,会是不可能的?”
裴寂静默了片刻,说道:“看来我就算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
李南风紧抿双唇,目光如刀落在他脸上:“我只相信敌人就是敌人,你如今是还没有做什么,但你不是有计划吗?不然的话你进京做什么?你隐瞒武功和身份做什么?你进京,难道不就是为了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晏衡扶剑立在外头,剑柄处已经攥出油来。
他现在不担心李南风有危险,反倒是担心裴寂会死的快,李南风手里两颗弹药,杀伤力可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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