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那可是市局副局长哟,多光鲜的名头儿呀。”李清芳掐了他一把,恨恨道,“你这臭犊子,难道不想当‘局长家属’?”
“想,想得要死,嘿!”周东飞笑道,“可你又不敢得罪伯父嘛。”
“嗯,真愁人。”
“笨,你不会跟杨阿姨打个电话,诉诉苦?嘿!”
李清芳眼睛一亮,对呀!于是这妞儿兴冲冲拨通母亲杨思思的电话,但电话一接通马上就装出一副苦相。“老妈,我本来能提职呢,可是……哎!”
随后,李清芳把自己的悲惨遭遇向杨思思说了一遍。越听越恼火,杨思思最后发飙了——“你爸就是个糊涂蛋!你等着,我去问问他!”
说是去“问问”,肯定是臭骂。
李清芳心中暗自得意,买东西的劲头儿也上来了。其实能做那副局长最好,坐不上那位置也无所谓。李清芳最兴奋的,是老妈能够帮自己报仇,把老爸狠狠骂一顿——谁让他瞧不起人了!以为咱干不了局长?只要是给人坐的位子,哪有坐不上的。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周东飞这个狗头军师的嘛!
于是李清芳左一件、右一件,选东西选得周东飞眼蹦。不是嫌花钱多,而是嫌这妞儿太琐碎。毕竟李清芳已经不是给她自己买东西了,而是给周东飞买的。衣服、鞋子之类的也就罢了,连手表啥的都要买。用李清芳的话说,“都要做局长家属了,注意点形象!”
手表是梅花牌的,几千块,还是李清芳咬着牙买的。她就这一样好处,只要说是自己给周东飞买东西,就绝不用周东飞的钱。一整套打扮弄下来,小一万也就没了。幸亏她不用像别的女人那样攒钱,否则真的要悲剧。
“该走了吧?”周东飞提着大包小包问。
“等等,我再买把小刀儿。”
“小刀儿?”周东飞一愣。
“是呀!自从见到你的‘狼牙’之后,韩复那小家伙眼馋得不行。用他的话说,就是拿着那样的兵器才算真爷们儿,呵呵!你说这小孩子懂什么呀,还爷们儿呢……”
“他让你买的?”周东飞问。
“没有。不过,这小家伙整天喊人家‘婶婶’,喊得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买买他的账儿,堵堵他的嘴儿,嘿!”
其实,估计是把她喊高兴了,才这么上心的吧?别说,人要是嘴甜一点儿,还真有些好处。
站在卖刀具的地方,李清芳左右都看着不顺眼。有些虽然很精美,但是跟周东飞那朴素到有些老土的“狼牙”相比,反倒没了那股味道。李清芳怅然问:“你那狼牙是谁造的?明明看起来不起眼,可是越想越有味道。”
“旧沪海滩的一位老铁匠。那样的工艺,现在是找不到了,你别费心了。”
“旧沪海滩?吹牛皮不打草稿!”
“不信就算了!而且,据说那老铁匠单凭一把打铁锤,就轰晕过邪仙黄霸图的师父,呵呵。”
“你就继续吹牛吧,反正我对你们那些事情啥也不懂。”
不懂最好,糊涂女人最快活。别人要是听到黄霸图的名字,特别是黄霸图的师父,不知会震惊到何等程度,而且肯定会刨根问底地向周东飞问个清楚。但是,李清芳不同,人家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全然不在乎。看着傻傻乎乎地李清芳左挑右选,周东飞在后面看着她妙曼的身影。这就是生活,活生生的人间烟火味道。似乎刹那间,他又找到了当日和李清芳在山间小道上的那种感觉。虽然依旧飘散得极快,但这种感触似乎又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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