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应龙身不由己,如同被雷电击中。不,不是击中,是带着一种庞大的力量在碾压,他身上的法衣顿时亮了起来,焕发着令人晕眩的光亮。
一口鲜血狂喷满天,丁应龙已像一枚被击打而出的石块一样,呼啸着撞击在百丈外的山上,震得轰隆隆的山体土壤塌下来,将他埋入其中。
五成剑魄,谈未然倾尽全力也只能施展一次。
想也不想,金府之中一滴精血就已催化,飞快的化为充盈的真气,补入丹田之中,竟然一下子就布满了,此念极为坚定不移,没有一分一毫的动摇:“就算是浪费精血,也要将寂灭篇给拿到。”
那归根结底,都是值得的。
踏足而动,谈未然踩着河流上的波浪,拂袖一卷,整个人就如同被水流托着电射而去。凝真气,来来回回就是一剑,朴实无比的一剑!
一成剑魄!一道紫色剑气,瞬间就已经爆发,以横扫千军的姿态,狂扫山峰。
轰隆!
山峰上被土埋着的地方,丁应龙低吼一声就已经化为一道光芒冲出来,带出漫天的泥土,顺势就是一招一成刀魄斩来,和一成剑魄势均力敌。
谈未然后退一步,凌空折身落在瀑布上端的一块湿滑石块上。
丁应龙张口呕出滚烫的鲜血,就已恢复较为自然的神情。谈未然一见就忍不住皱眉,这分明就是伤势不重的模样。难道这丁应龙在短短两个月当中,就把金身练上去了?
当然不可能,以之前的情况,要想基本招架先前的一招五成剑魄,怎都需要七阶金身。如果是十重金身这种法则功法,六阶也能顶住一招伤而不死。
细心一眼,谈未然皱眉轻拍:“居然是……七阶法衣!”
“呵呵,呵呵,没错,正是七阶法衣。”丁应龙咳嗽着笑起来,笑得分外凄惨,扯了扯暗淡无光的法衣:“为了对付你,特地问长辈暂借来的,想不到……有了七阶法衣,也只能防御到这一步。”
丁应龙摇头,低沉道:“幸亏,只是五成剑魄,如果是六成七成,只怕……好厉害的剑魄,好简单的剑魄,同时,也是好纯粹的剑魄……”
“都说剑如其人,此言以前听在耳中,觉得自己是懂的。现在我才算懂了,什么是剑如其人。”
丁应龙喃喃自语入耳,谈未然指头弹动一下,忍着全力出手的冲动。
五成剑魄一旦出手,就必须奏效建功,否则就是自己倒霉。而就像丁应龙对谈未然的五成剑魄念念不忘,谈未然一样记得丁应龙的秘术“分身金桥”和神通“不动如山”。
五成剑魄没能建功,谈未然微感失望。不过,他这些日子没有白过,丁应龙当然也不是无所事事,必然对这一战有所准备。
从发现彼此并第一次交手,到现在是两个多月,是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就像谈未然无数次在思绪中推演过这次决战一样,丁应龙未必这么做,却必有其他准备。
谈未然腹中轻叹,可惜了。
一上来没能速战速决,那就很难为了。实力较为接近的两个对手中,速战速决向来是危险的双刃剑,你有速胜机会的同时,也给了对手同等机会。
谈未然有自信,不论这一次决战是否有赌博的味道,他都是带着自信而来的。
谈未然有决心,有准备,他比丁应龙更清楚他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如果要想得到这些,会付出什么,可能会失去什么。这些是他自信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是来自实力。
丁应龙忽然问道:“你的剑法叫什么?”
“九劫雷音剑。”剑尖点在石块上,谈未然按着剑柄,气势凛凛。
“好剑法,好剑魄。”丁应龙的脸孔上,浮现一缕复杂神色,沉声道:“你的剑法,纯粹得极致。可惜,有时上苍容不下两个人,法则功法更容不下第二个人。”
谈未然轻轻点头:“总是会有一些人和事是独一无二的,注定不能和人分享,哪怕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
就像裴东来和青帝,不知为何,这两个惊世绝伦的天才始终好像阴阳两极,怎么都无法和睦相处,像是天敌一样总要分出一个胜负生死。
丁应龙神色变幻,良久,一声叹息:“如果不是因法则功法,我会很乐意跟你交个朋友。可惜,如果有选择,我不太愿意亲手杀死你的。”
谈未然盯着百丈外的丁应龙,不疾不徐按着宝剑,嘴角翘出一缕充满感染力的自信:“我有剑在手,有多少危难,我一剑斩之!”
仿佛整个空气中都洋溢着他的自信。
丁应龙神色渐变渐冷,他突然的笑起来,渐渐变成大笑:“有一种堪称独特的器具,没有多少值得信赖的,唯一一个优点就是,其小结界能禁住灵气。”
丁应龙笑容灿烂,洋溢着像谈未然之前一样的自信,是绝对的自信:“结界一旦释放,就能阻绝外部灵气。”
谈未然心神巨震!
糟了!禁绝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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