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依传言中宗长空这人的脾气,他没当场暴起杀人,最后又肯认了这两个人情,也就成了。”
“此事,大局已定!”
这人的年纪瞧不出来,只是略显瘦削,眉宇之间隐隐带着淡淡桀骜。
此人微微一笑之后,又奇妙地将那些桀骜统统融入在那淡淡平静里,竟然不露分毫。深深看了一眼,一晃也消失掉。
…………
宗长空三人一道刚落在半山腰,从这里凝望,恰好距那光膜所在只得百里,不是太远,足以盯紧两派的人,又不至于太接近。
谈未然刚站定,就抬头看天,终于发现:“咦,雨停了。”
谈未然泼瓢大雨下了半天,宗长空等人一直在雨中激战,都有被淋成落汤鸡的时候。有趣的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淅沥沥雨却才是终于完全停了。
这雨停得刚好。
当宗长空盘膝端坐,不一会,他就呕出一口淤血,两人吓了一跳:“前辈!”
“没事,是脏腑淤血。”宗长空擦拭嘴角,摆手表示无恙:“一些轻伤而已。”
说是小伤,可谈未然岂会不知,渡厄之伤元气难复这个特点。对渡厄境来说,没有小伤和大伤之别,只有伤多少元气之分。
况且,其实不止,还有突破之时形成的内伤。
就某种程度,他当时踢出了那临门一脚,有半个身子已经进入那扇门,迈入瑶台境了。是被他生生强行停下来,又把身子给从这扇门外收回来。
是突然而然地突破,又突然而然地在成功的情况下压制突破,多多少少是给他形成了一定看不出的内伤。
今日一战所受之伤,元气损失不是太大。这一压制所损失的元气,怕是一口气就折损了相当于二三百年寿元。
见两人着紧,宗长空哑然,旋即一叹:“只可惜,今次须得与玉虚宗各让一步。未能诛灭明心宗,留个了手尾,恐为遗憾,将来你们莫要怨我才是。”
明空不以为然:“哪有什么遗憾,今次灭不了,不等于以后还灭不了。全让您做完了,那咱们这些后辈岂不无所事事。”
谈未然也劝道:“您莫多想。宗门大仇,与其您全做了,不如放着由我们这些晚辈以后亲自来做。只消我谈未然不死,天行宗不灭,翌日必有除其满门,灭其道统的一天。”
语气一顿,他又吭哧笑了出声来:“我想方设法地寻找前辈,可不是想让前辈包打天下,您是我们的王牌,轻易出动不得。”
一句话把宗长空给逗乐,指着谈未然哈哈大笑:“你小子不如直说,是把我当成寺庙里的雕像得了。”
打成这个成果,其实宗长空不太满意的,远不曾达到他心目中给后辈们“保驾护航”的标准。不过,谈未然和明空说的是正理,晚辈们都不在意了,尚且来开解他,宗长空也就不再纠结。
一笑之后,豁然开朗:“这次是我没办完整,既然你们有信心,我也求之不得,只盼长江后浪推前浪,就留给你们将来再来解决。”
此乃必然,新旧交替本是规律。
没有明空谈未然这些新血的注入,宗长空邹野许存真这些宗门老前辈,又怎放得下心。
宗长空目光徐徐扫过两人,行天宗缩在北海荒界万载,一直没出过什么多杰出的门人。没想到,死到临头了,反而贡献了一个光耀万千的绝世天才。
加上一个正当壮年,锐气十足的明空。
天行宗想不崛起也难啊。
想到这,宗长空忽然很满足,昂头凝向天空,神光内敛,话锋一转:“有件事好教你们知晓,今日战斗之时,我始终隐隐察觉,还有另一强者藏匿于暗中。”
“荆虎?”明空说道。
“除了荆虎还有一人!”宗长空一说,谈未然与明空大吃一惊:“那人于暗中蓄势待发,我只依稀有感,不太确认。直至最后,有意对那明妃滋生真正杀意,那人只为我杀意所激发,方才暴露。可惜,只得一刹那,对方就想到我不可能当真杀人,立即隐去。”
宗长空沉吟半晌:“那人修为极强,恐怕不输于我!”
当他说到这,两人狂吸一口寒气。
能让宗长空用“修为不输于我”来形容,分量可想而知。对方实力不好说,参照一番,至少对方多半也是渡厄巅峰,如此一来,即便不是荒界最强,恐怕也是最强的几人之一。
隐匿在暗中的那人,显然是为钟岳几人来压阵的,九成九只可能是玉虚宗的人。
而玉虚宗有四大渡厄,从传言来看,只有一个凝练了真魂,当中完全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宗长空。
不过,谈未然心头剧震的瞬间,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死了很久的人!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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