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说:“所有的队伍中,唯独你,不允许去支援其他的队伍,哪怕求救信号的距离再接近,你也绝对不能有任何动摇,明白么?
你要完成你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队友全部死掉,也不能掉头放弃,在必要的时候,你甚至要主动牺牲他们来保全你自己。
你的进阶是第一位的,你的安全同样也是第一位,你要明白,你所代表的不止是你自己。“
罗素问,“这样的任务,你能做得到么?”
槐诗沉默,没有说话。
而罗素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平静的,冷酷的,等待他的回答。
直到槐诗发出声音。
“抱歉,罗素。”他说,“唯独这个,我没办法向你保证。”
哪怕是萍水相逢的同伴,他也无法保证:能够在对方牺牲在自己面前时,冷酷的转身离去……
罗素并没有勃然大怒。
只是叹息。
就仿佛早有预料那样,早知道会变成这副样子。
“那就尽量去做吧,用你的方式做,做的漂亮点。”
他无奈摇头,“事到如今,我也总不能说你做不到就换别人来……对天国谱系来说,你是无可取代的,槐诗,希望你也能够明白这一点。”
“听起来又给你添麻烦了?”槐诗问。
“是啊,大麻烦,可摊上你这样的学生我能怎么办?”
罗素自嘲一笑:“要命的是,我竟然还觉得挺开心,作为一个老师,不知应该为之骄傲还是为之惭愧。
总之,你去做事,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实际上,整个任务最危险的并不是去路。
而是返回的过程。
去的时候是隐秘行动,可在所有哨站重启之后,所引发的波澜哪怕是个瞎子恐怕都能感应的清清楚楚。
到时候,参与这一次诸界之战的统治者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其他人就算了,槐诗的目标却是最大的,毕竟鹦鹉螺号的体量在那里摆着。
你开着潜艇大模大样的从地狱大群的眼皮子地下路过,可能?
留给他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在所有哨站网络启动之前,就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任务,在引发注意之前,就带着鹦鹉螺返回。
要么,就留在基地之中,等待诸界之战结束之后再另行归来,一定安全无风险。
只不过,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作为天国谱系的招牌,在如此重要的斗争之中缺席,本身就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吧,槐诗,你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罗素最后提醒:“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诸界之战的开幕舞台上为你留下一个关键的位置,至于能不能来得及赶回来,完成进阶之后登场,就看你自己的了。”
“放心,不就是作死嘛,这事儿我常干。”
槐诗笑了起来。
将电话挂断,他依靠在露台的椅子上,沐浴着远方吹来的海风。
不知为何,心情却渐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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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电话挂断之后,罗素抬头,看向了艾萨克的投影:“瞧,我早说过,他不会赞同那样的行事方法。”
“倘若您执意如此的话,我不会反对,但请通过我的加入申请。”
艾萨克面无表情的回答:“此次任务过于事关重要,我认为关键时刻槐诗会缺乏必要的决断力。”
“艾萨克,我不会批准这么荒唐的东西,好吧,尽管我荒唐的时候有很多,但你是副校长,你是我的代理,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化身我的手足,现在你跟我说不好意思,我要去跟着下地狱……那天国谱系的事情我还能交给谁?”
“您可以将陈女士或者拉马努金先生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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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而且他们没你这样的耐心,除了你之外没人处理的了那么庞大的工作量了。”
罗素无奈:“我知道你很关心,但是放松点,又不是他第一次出门,没必要大惊小怪。你和卡佳骨子里真是一模一样……槐诗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问题在于他是否愿意,更多的时候,他会将自己的情绪和好恶摆在最前面,而忽略了寄托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和责任。”
艾萨克冷淡的说:“恕我直言,这并非领袖的做事方法。”
“那应该怎么样?杀伐果断?冷酷无情?像我一样走到哪里都讨人嫌么?”
罗素笑了,满不在乎:“恰恰相反,艾萨克,这才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因为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将自我的意志摆在群体之上,不论天平另一端是多么夸张的重量。
他这么做,不是因为有人期望他这么做,而是他决定要这么做。
在我看来,身为领袖只要做到这一点就够了。倘若总是轻易而举的被别人的好恶所干涉的话,又如何代替更多人掌控未来的方向呢?
除此之外,他所欠缺的,也无非是一点经验而已。”
在现境另一端的深夜里,罗素依靠在椅子上,微笑着说:“不要着急,你需要给他一点时间,他会做好的,比你想象的要更好。”
漫长的沉默之后,艾萨克颔首。
“我会的。”
投影消失无踪。
寂静的室内,罗素闭上眼睛,轻声哼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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