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想了想道:“好像姓耿,叫什么……你看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就是不管用了。”老赵头低头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她有个女儿,长得跟仙女儿似的,听说前两年考上了清华,是咱们县一中的状元。”
张大官人的脑袋嗡!地一下,妈妈咪呀!兜了一个大圈子竟然查到了陈雪的身上,他之所以如此认定,因为县一中的状元本来就不多,长得跟仙女儿似的就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陈雪,张扬低声道:“陈天重的老婆是不是叫耿秀菊?”
老赵头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道:“对啊,是耿秀菊,你说我怎么就给忘了!”
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没有想到,陈天重是耿秀菊的丈夫,陈雪的父亲,还是陈崇山的儿子,杜天野的亲大哥,张扬感觉其中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忽然想起苏媛媛翻供的事情,当初苏媛媛拒绝为陈崇山作证,难道这件事和她的母亲有关,如果真的是沈静贤,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仇恨陈崇山?难道她和陈天重之间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人世间感情的事,怎地一个复杂得了,离开水利局之后,张扬和姜亮也就此分手,姜亮搭车返回江城,而张扬决定继续在春阳逗留一天,他要查清陈天重的事情,他相信从耿秀菊和陈崇山那里应该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张扬去黑山子乡之前先往乡里打了个电话,却被告知耿秀菊不在乡里,她趁着元旦假期,去京城探望女儿陈雪了,张扬只能驱车前往清台山,他和陈崇山是忘年交,在这件事上,陈崇山应该不会瞒着他。
这些年清台山的旅游开发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比起清台山西麓,这边的道路交通条件要好上许多,昔日的危险路段,紧慢十八盘如今也经过大幅度的改造,道路平坦宽阔,再也没有昔日的迂曲回旋,张扬一边开车一边欣赏着清台山的变化,来这里的旅游车辆明显增加了不少,道路两旁新建了不少的家庭旅馆,清台山旅游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张扬不觉想起当初说动安老投资清台山旅游的事情,看来他们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清台山绝好的自然资源本身就是一个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巨大宝藏。
汽车进入前方山门的时候,看到清台山形象大使何歆颜的巨幅照片,张扬笑眯眯看了一会儿,想要开车上山,在这里就得购买门票,这是今年六月份才开始的,现在是淡季,二十块一张。旺季已经要三十了,看来旅游的商业化是必然趋势。
张扬买好门票,驱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上行,现在汽车已经可以直接驶到青云峰下,张扬并没有前往上清河村去探望他的那些故友乡亲,他知道那些乡亲的热情,如果知道自己来,今天肯定是要盛情款待的了,他必然无法脱身。
青云峰东南一座现代化的影视娱乐城正在兴建,这座娱乐城就是海瑟夫人投资的项目,因为是冬季,工地暂时处于停工期,诺大的工地显得冷冷清清。张扬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拜访陈崇山,他并没有对这些事提起太多的关注。
沿着雪后的台阶拾阶而上,虽然道路还有些湿滑,可是比起卢家梁的山路要好走的多。
张扬的突然来访让陈崇山感到十分的惊喜,他和老道士李信义正站在青云峰上赏雪聊天,老道士李信义看到张扬也是欣喜非常,哈哈大笑则迎了上来:“无量佛!张施主许久没来了!”
张扬刚才途经紫霞观的时候就发现紫霞观已经修整一新,现在见到李信义,发现他也是一身崭新的道袍,看来紫霞观的经济状况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张扬微笑道:“道长好,一阵子没见,道长越发是仙风道骨,看来距离成仙不远了。”
李信义哈了一声道:“我怎么听着你像咒我呢?”
陈崇山也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李信义的肩膀道:“你这牛鼻子道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们修道之人最想的不就是成仙吗?张扬是祝福你呢。”
李信义微笑道:“成仙成佛,一念之间,我现在就是快乐似神仙!”
张扬叫了声陈老伯,李信义道:“你们聊,我回道观去交代一些事情,今晚就在山上住下吧,我还有事情找你聊。”
陈崇山道:“我打了不少的野味,晚上让老道士做给你尝尝!”
李信义笑眯眯道:“我等会儿把我酿的好酒带来,我最喜欢和张扬喝酒!”
李信义走后,陈崇山把张扬请到石屋内,他生起了一个火盆,陈崇山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可是身体依然健壮硬朗,这两年陈崇山也终于了却了心事,失散多年的儿子得以找回,孙女儿也考上了清华,明年就能毕业,他多数时间都潜心山水之间,打猎之余,写写画画,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陈崇山泡了壶野山茶,笑道:“张扬,最近我写了几幅字,回头你品鉴一下。”
张扬道:“那幅正大光明我已经见到了,很是喜欢,回头我走的时候,陈老伯一定要送我一幅。”
陈崇山哈哈笑道:“你们官场中人都喜欢这幅字。”他找出两个粗瓷茶杯,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张扬,微笑道:“怎么突然想起过来看我?”
张扬道:“陈老伯,我想请你看一幅照片。”
陈崇山点了点头,张扬将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陈崇山接过那张照片,当他看清那张照片的时候,他的手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动道:“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扬道:“我昨天去了小石洼村,照片中有八名知青当年在小石洼村插队,我找到了其中的一位,从他那里我知道一个人——陈天重!”
陈崇山抿起嘴唇,目光仍然盯着那张照片:“天重是我儿子!”
张扬来此之前已经确认了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奇,他低声道:“陈老伯,可能你会认为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是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必须要搞清楚66年去小石洼村的这些知青之间发生过什么,我要了解当时的详情。”
陈崇山点了点头道:“天重的确在66年去小石洼村插队,插队三年后,通过我一位朋友的帮助,他来到春阳水利局工作,后来认识了耿秀菊……”
张扬真正关心的是陈天重在小石洼村中发生的事情,他指了指照片中的沈静贤道:“陈老伯,你认识她吗?”
陈崇山眯起双目,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低声道:“沈良玉,她是天重的初恋情人,两人一度要谈婚论嫁,可后来因为我的缘故,天重被连累,他们分手了,我只见过这女孩子一次,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张扬差一点就说出这张照片就是从沈静贤那里得到的,而沈静贤的女儿苏媛媛,当初差一点就害了陈崇山,可话到唇边,张扬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觉着对陈崇山吐露这件事并不合适,还是不要让他老人家知道这背后太多阴谋的好。
陈崇山道:“天重很重感情,人很聪明,但是性情有些偏激,我记得当年他和小沈分手之后,很痛苦。”陈崇山叹了口气道:“当时我的处境很不好,这些孩子都受到了我的影响,在那个年代,感情脆薄如纸……”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天重和小沈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解脱出来,直到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喝多了,告诉我小沈结婚了,又过了几年,他才彻底死了心,认识了小雪的妈妈。”
张扬轻声道:“陈雪知道这些事情吗?”
陈崇山摇了摇头道:“我对谁都没有说过,天重也没有对小雪的妈妈说过,如果不是你拿出这张照片,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张扬拍了拍陈崇山的手背,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沈静贤原来和陈天重之间有过一段孽缘,事情虽然有了很大的进展,可是张扬真正想查的是王均瑶,到底王均瑶和许常德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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