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道:“宫市长,这一点我想过,我们这次成功的希望应该有百分之五十吧,万一不能成功,也不能说是浪费精力和金钱,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整顿一下滨海的社会秩序,增强干部队伍的凝聚力,增强老百姓对我们县委县政fu领导班子的信心,怎么看都会是一件好事。”
宫还山道:“你真是怎么都有道理,张扬,作为北港市市长,我当然希望看到滨海高速的发展,但是任何事都是有规则的,体制之中尤其如此,何谓体制?从管理学角度来说,指的是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的机构设置和管理权限划分及其相应关系的制度指的是有关组织形式的制度,限于上下之间有层级关系的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一旦我们忽视了这种规则,那么就会造成组织管理上的混乱,你的动机应该是好意,但是你的做法不值得提倡,滨海是北港的一部分,撤县改市不仅仅是滨海自己的事情,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做,北港四个县,五个区各自为政,那么咱们北港很快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张扬道:“宫市长,您这么一说,我觉着自己在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够成熟,过去经常有领导说我年轻,热情有余理性不足,现在看起来,真是那么回事儿,宫市长,我刚才还有点不服气,现在我纵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检讨,向您深刻地检讨!下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我先跟您商量,宫市长,您把手机号码留给我,要不您家的宅电留给我也行,我年轻没经验,遇到不懂的事儿,我随时请示您!”
宫还山望着这小子,心中警惕顿生,要我电话干什么?我这会儿都被你烦得够呛了,还想随时折腾我?我犯贱啊?宫还山微笑道:“小张,认识到错误就是好同志,我这个人从来都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上你犯了错误,我会毫不留情的指出来,因为我是你的上级,我有监督帮助你的责任,生活上,你不用把我当成领导,我自问还没有什么架子,如果你愿意,咱们平时可以一起喝酒,一起聊天,可以成为好朋友!”宫还山也明白,事情不能做绝了,无论他多么讨厌张扬,可是张扬的背景都是他无法忽略的事实,就算无法和这小子成为朋友,宫还山也不想多一个这样的敌人。如果不是项诚发话,宫还山不会主动找张扬进行这番语重心长的对话,并对之提出批评的,得罪人的事儿谁都不想干。
张扬对宫还山的心理把握的很清楚,和宫还山这位上级领导相处必须要把握好分寸,太听话了,他会觉着自己太软,如果一味地硬着跟他对抗,只可能把他激怒,所以张大官人采取了软磨硬泡,采取了死缠烂打,采取了顾而言他,采取了装傻充愣,可以说今天在他和宫还山的初次交锋中,张扬并没有落入下风。甚至可以说还稍稍占那么点优势,你宫还山说让我深刻检讨,你总不能撕开脸给我处罚,面子都是相互给的,你只要不做绝,我也就笑脸以对,你要是真给我甩出领导的臭脸色,我马上就让你知道我没那么好欺负。
人心叵测用在这帮官员身上是最合适不过,明明对对方没什么好感,脸上还得装出遇到多年没见的老友一般,心里挺累的,脸上的肌肉也累,张大官人感觉到就算是和别人大打出手,轰轰烈烈地干上一场也没那么累。官场拼的是心机,比的是阴谋,和凭拳头说话的的武林相比复杂多了。
宫还山到底没有把自己的手机号给张扬,其实给不给,这小子也能查到,和张扬谈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这小子嘴上深刻检讨,可宫还山可以断定,他内心中压根就不在乎。
四点钟的时候,宫还山开始抬起手腕看表,张扬也跟着他看了看,自从发现滨海县委办公室主任洪长青都带着几十万的江诗丹顿之后,张大官人对官员们的手表开始产生了兴趣,让他意外的是,宫还山戴得手表是一块东方红,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表盘都发黄了。单从戴表的档次来看,宫还山应该算得上清廉。
宫还山也留意到张扬在盯着自己的手表看,他笑了笑道:“东方红,现在已经停产了,我结婚的时候,岳父送给我的,一直戴到现在,走得很准,不比瑞士名表差。”
张扬笑了笑:“我就说没见过市场上有卖的。”
宫还山也看了看张扬的钻表,心说你小子够奢侈的,单单是这块表,就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的了,可他没说什么,毕竟张扬的未婚妻楚嫣然是美国贝宁财团总裁的事情,整个平海都知道,谁让人家运气好,找了个好老婆,不但有钱而且有权,权当然是省委书记宋怀明赋予的,想起宋怀明,宫还山也打消了继续教育张扬的念头:“小张,继续努力吧,以后工作上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张扬点了点头,宫还山看手表就意味着在给他传递逐客令的信号,张扬其实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他起身道:“宫市长,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宫还山笑道:“好啊,等我忙完这几天,约你一起吃饭。”这句话只是客套。
张扬临行之前专门留下来一份滨海县撤县改市的申请材料,木已成舟,你们市里几位领导爱怎么讨论就怎么讨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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