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强叹了口气道:“其实龚书记并不是白白牺牲,这件事之后,那个幕后黑手或许会放弃在北港的利益。”
张扬道:“我不会放弃!”
赵国强望着张扬的双目,主动向他伸出手去,两人没有说话,彼此的手握在一起,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迹。
当天下午龚奇伟的遗孀杨宁带着女儿龚雅馨一道前来北港,母女两人表现出超出常人的坚强,眼睛红红的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张扬望着杨宁,抿起嘴唇,充满伤感道:“嫂子,对不起!”
杨宁轻声道:“他自己的选择,不怪任何人!你不用向我道歉。”
母女两人的坚强在见到龚奇伟遗容的一刻终于土崩瓦解,杨宁泪如雨下,龚雅馨哭得晕厥过去,目睹眼前的场面,负责陪同的张扬和赵国强眼圈都红了,好不容易才劝两人回到休息室。
杨宁平复了一下情绪,接过张扬递给她的一杯茶,轻声道:“张扬,之前外界传言很多,说你和奇伟发生了矛盾,可我知道不是这样。”
张扬道:“嫂子,龚书记永远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和朋友。”
杨宁道:“我问过奇伟,他说过,你是他的好兄弟,我知道你们一定都在为了北港的未来而努力,奇伟没有福分,没能坚持走到最后,我知道他心中的愿望,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无法代他完成,这件事只有靠你了……”
张扬用力点头道:“嫂子,您放心,龚书记的事情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龚雅馨含泪道:“张叔叔,我爸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张扬摇了摇头,之前他们和杨宁已经有过沟通,在龚奇伟的真正死因上要瞒着龚雅馨,这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避免她稚嫩的心灵受到伤害,张扬道:“你爸是个英雄,他是为了指挥抗灾抢险而因公殉职,组织上已经决定追认龚书记烈士的称号。”
杨宁却道:“帮我谢谢组织和各位领导,这个称号,我们不想要,奇伟活着的时候,从未参加过哪怕一次的先进评选,死后我们也不想要这个荣誉称号。”
赵国强忍不住道:“嫂子,这是龚书记应得的,也是组织上对他功绩的认同和肯定。”
杨宁道:“奇伟在工作上雷厉风行,但是他在骨子里是个安静的人,只要他有时间,总会选择呆在家里,下下厨房,洗洗衣服,他说过,有一天退休了,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当个家庭妇男,享受平平淡淡的生活……”杨宁掩住嘴唇,抑制住又想流泪的冲动:“他离开了我们,我想让他安安静静的走,我们不要什么荣誉,也不要什么报道,因为再大的荣誉也换不回奇伟的生命,我们不想博宣传,也不要任何隆重的追悼仪式,他当初静静地来北港,现在让我们静静地带他走,作为家人,我们只想静静地缅怀他,我们不需要其他任何的东西,你们明白吗?”
一旁龚雅馨已经泣不成声。
赵国强和张扬全都为之动容,张扬点了点头道:“嫂子,我答应你!”
没有花圈,没有追悼会,没有报章的大幅报道,杨宁母女俩带着龚奇伟的骨灰悄然离开了北港,载着她们的车辆离开北港的时候,有十多辆汽车默默跟在后方,一直跟到了高速的出口,宫还山、赵国强、张扬这些北港市的常委和主要领导全都下车,然后他们排成长列,向着前方离去的车辆深深鞠躬。
龚奇伟在北港的时间并不长,他的离去在某种意义上甚至比不上项诚离去给予北港市民的震动,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他殉职的真相,但是他的风骨和人品仍然获得了北港领导层的敬仰。
司机放缓了车速,杨宁从反光镜中看到了后面的场景,她没有流泪,只是默默抱紧了骨灰盒,轻声道:“奇伟,咱们回家吧……”
海啸虽然过去,可是北港震动仍未平息。
元和集团正式向滨海市政府提出撤资,并针对这次海啸的损失要求索赔。
张扬刚刚回到行政中心,就听说了这个消息,目前元和集团的代表元和秋直正在招商办和乔梦媛交涉。
张扬走到招商办主任办公室门外,就听到乔梦媛义正言辞的声音:“元和先生,请问您这次是代表元和集团而来还是代表你个人而来?元和集团的法人代表是元和幸子而不是你。”
元和秋直道:“元和幸子在返回日本之前已经授权给我,让我代理执行元和集团在中国的一切权力,所以我可以代表元和集团。”
乔梦媛道:“合同上事先已经标明了条例,遭遇不可预测的灾难时,损失由双方共同承担,所以你的这些索赔没有任何的理论基础,还有,根据我们的正式合约,如果元和集团现在选择退出就是违约,我们会保留追究贵方责任的权利。”
元和秋直道:“威胁吗?我们在这次的灾难中损失了这么多的财产,失去了这么多的员工,请问谁会将自己的资金投入到一片连安全都无法保障的土地上?这是我们集团的声明和索赔细则……”
张大官人在这个时候走了进去,从乔梦媛手里拿过了那份索赔细则,看都不看就扔到了废纸篓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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