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的目光,忽然自现实世界里挪开,对整个听众圈子的影响是巨大的,如果说一开始只有大佬级听众以及一些有特殊渠道的高级听众才能感受一二的话,
那么,
随着本来在进行故事世界任务的听众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开始成批地被传送回现实世界,关于广播的“不正常”行为,才算是真正地引起了滔天波澜。
往常时候,广播不是没有做过“停播休整”,但至少在那几次之中,一切依旧进行得有条不紊也很从容,广播像是一个绅士一样,保持着良好的姿态表示暂时退出大家的视线然后约定一个时间后又准时地出现。
但这一次,似乎有点太急促和太狼狈了一些,那种以前所拥有的从容不迫,在这一次,似乎看不见了。
正在进行的任务被终止,本来被安排且发送通知的任务现在也发现被无限延期了,这种感觉,像是91年中国人民某个早上醒来忽然得知隔壁那个以前那位又爱又恨的老大哥忽然一夜崩塌了一样。
东西方乃至全世界的听众圈子在此时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大家都在等待,等待着事态的后续发展,所有人,都显得很谨慎。
………………
洱海边的一间民宿的屋顶,最近几乎快沦为景区人形自走炮的胖子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跟和尚以及佛爷二人坐在一起喝茶,说是观海景,但实际上也无非是在这个忽然前途不明的日子里哥仨凑在一起作势抱个团取个暖,加上住在那里头的大白,也算是四个人聚齐了。
“事儿,好像没那么简单。”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将自己通过各自渠道所得知的消息做了一些汇总,最后,和尚得出了这样子的一个结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是再寒酸的人家也会在人情往来上打肿脸充个胖子,当年溥仪被赶出皇宫后租住在别人家里逢年过节也会搞个大参拜,让那群满清遗老遗老跪在自己面前三呼万岁且看赏,贫僧就不信广播真的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无论是忽然终止的故事世界还是无限延期的预定故事世界安排,无不显示出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如果将听众圈子比作一个一个国度的话,广播就是一个独裁者,如果这个独裁者是一步一步慢慢衰败走向灭亡的话,那么原本他手下的群众自然会喜不自禁,但像这般一夜之间独裁者似乎就快要gg的样子,城头快变幻大王旗了,哪怕以前备受压榨的百姓们心里也会抑制不住地担心起来。
“有道理,广播就算是遇到了再大的问题,我也觉的不该这么狼狈,除非它是故意地想要将它之前这么多年在我们灵魂中烙印下的恐惧给完全崩坏掉,这不符合广播的审美,真的很不符合。”
佛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桌面上放着的是啤酒,他并不是很喜欢,或者说,是进阶之后,他对酒精就没那么亲切了。
“广播的审美?”胖子在此时重复了一遍,“确实有点不对劲,虽然我们都清楚广播是至高无上的,但我也感觉广播其实是有性格的,不能说他是一个人,但是他具备一个人才能所拥有的一些癖好和乐趣,但凡它站在人的视角上,它就不应该会忽然做出这样子的举动,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和对它而言的危机。
一旦我们这些听众失去了对它发自骨子里的畏惧感,那么在以后的故事世界里广播想要再从容自如地让听众很配合地为它去创造那些乐趣和故事性,难度无疑会加大。”
“阿弥陀佛,但我们现在的所有推测,依据广播不正常表现的推测,都是源自于一个基本点,那就是广播的不正常,但如果广播真的是碰到了极为棘手的麻烦,所以真的是无暇他顾了呢?”和尚在此时忽然开口道,
“比如,
对广播而言的……生死危机?”
大理的紫外线很充足,很容易将外地来的游客给晒伤,但在此时灼热的阳光下,坐在屋顶上没有丝毫遮阳的三人忽然感到了一股寒意。
能够让广播产生生死危机的事情,
会是什么?
………………
“生死危机?”
荔枝伸手,取下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地送入自己的红唇中,在她身旁,站着辰光在内的好几个四川以及四川附近的听众,其中更有一名这两年新晋的大佬级听众,其余的几个,也都是高级听众的层次。
她的归来,没有刻意地隐藏,甚至没有低调,火车的呼啸以及撞击铁轨所发出的声音,连西方世界的大佬级听众都感受到了就更别提国内的听众了。
也因此,她回来还没有半天,附近的听众就赶了过来。
在场所有人里,只有荔枝一个人是坐着的,哪怕那位川内的大佬级听众也没有入座,在广播的恐惧之下所建立的听众圈子的身份资格秩序在此时一览无余,哪怕现在广播看似已经“崩溃”了,但这个规矩的影响其实也一直还在。
“不要小看广播。”荔枝说了这句话,站起身,“事情,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但又确实比你们想象中的夸张一些。”
辰光站在一边,没有说话,面前的这位大姐,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去说,她不愿意说的东西,也没人能让她开口。
只是,有一点辰光很是不理解,在这个时候大姐忽然归来,似乎也着实太刻意了一些,而且毫不意外地“接见”了这些因为广播动荡而有些不安的听众们,也不符合她以前一贯冷冰冰的作风。
当然,这也可能是自己以前距离大姐太远了,而最近自己长高了一些,一些东西,远观和近看可能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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