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惊讶看着沈傲道:“怎么不将家眷带去?”
沈傲道:“沿途来回赶路就要两个月,况且也不知什么时候又要奉旨回朝,再者说了,这么多女眷出行,总是不方便。”
唐夫人颌首点头,沈傲说得倒是真的,在这个时代,女性赶远门不方便之处还真不少,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事,大多数还是能免就免,更何况现在路途上也不太平,若是中途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
唐夫人便道:“你走的时候说一声,我去烙些炊饼干肉让你带在路上吃,当年那死鬼到泸州去赴任,也是吃我的炊饼、干肉赶路的。”
沈傲应下,便道:“岳父在家吗?”
唐夫***叫一声:“死鬼,你女婿来了,还躲在屋里做什么?”
其实唐家的宅子不大,沈傲和唐夫人在外头说话,唐严早就听到了,不过他想着自己好歹是长辈,岂能这般没大没小,还是端着一点架子好,谁知唐夫人这么一叫,唐严又羞又愧,连忙道:“是沈傲吗?进来吧。”
沈傲连忙进去,行了礼,叫了一声岳父。
唐严咳嗽一声,颌首点头道:“方才听你说吏部已经下了委任?”
沈傲道:“是仁和县县尉。”
唐严喜道:“这个实差不知多少人做梦都难以企及,你有这般的造化,好得很。”随即又道:“说起来在杭州我倒有不少的学生,过几日我写几封书信给你,你若是有闲,就去拜谒一下。”
沈傲倒是并不拒绝,不管在任何时代,做官讲的都是关系,同窗、同年,这些都是拉关系的手段,自己太高傲,反而显得孤芳自赏了。
唐严又问他最近在读什么书,沈傲只说做了几篇经义,唐严反倒摇起头来:“如今已有了官身,经义固然要紧,却也不必整日捧出来看,有些空暇,多看些经史,于你很有帮助,还有与同僚相处,也不必太过拘泥,该如何就如何,你的前程大有希望,不必学我,我这个君子只有吃亏的份儿。”
唐严的话倒是教沈傲唏嘘一番,喝了几口茶,告辞出去。
这里距离杨府倒是不远,无所事事,又去了杨府一趟,杨戬还在宫里当值,外头的门子哪个不认识新姑爷?连忙迎过来伺候,请他入内喝茶,府里头的官家叫杨田,一口一个姑爷的忙前忙后,这杨府丝毫不比国公府小,又是新宅,建成也不过十年,气派得很,进了正厅,沈傲便去看壁上装裱的书画,老丈人收藏的好东西不少,这些年的内相没有白当,该贪的贪了,不该贪的他也一个子儿没落下,这金碧辉煌的宅邸,虽有暴发户之嫌,但在沈傲眼中,却如进博物馆,就是那茶壶,只怕也是珍品中的珍品。
在这儿喝了几口茶水,小坐了片刻,正准备走,杨戬倒是急匆匆地来了,笑呵呵地道:“听门房说贤胥来了,哈哈,来得正好,杂家有话和你说。”
二人坐下,杨戬道:“这一趟你和那个昼青一道去仁和县赴任,你要小心些,这昼青,是陛下拿来考校你的。”
之前周正就有这个猜测,而现在听杨戬所说,无疑是有了准确的消息,沈傲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考校我什么?”
杨戬道:“你不用装糊涂,那昼青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你和蔡京的关系是众人皆知的事,杂家和你直说了吧,你不将昼青压在脚下,这仁和县还是宁愿不要去的好,不过你也不必怕,他绝翻不起什么浪来,杂家已经吩咐好了,晾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其他的事你也要注意一些,杭州造作局那边杂家已经通了关节,这杭州府里谁要是给你难堪,直接去寻那造作局的钱公公,就算闹出再大的事,杂家都给你兜着。”
沈傲汗颜,道:“小婿是去做官的,能闹什么事?”
杨戬想了想:“也对,能不***最好,还有,你既然要去赴任,就干脆坐造作局的官船去吧,半个月就可到,省得沿途劳累。”
沈傲道:“只怕我要和程辉几个一道赴任。”
杨戬不以为然地笑着道:“那就叫程辉和你一道儿上船,反正是空船打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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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这里提一下,有的人觉得县尉这个官低了,其实不是低,本身这就是宋朝的潜规则,任何人不可避免,像明朝那样直接当庶吉士,直接入阁是想都不要想,不管是状元还是探花,都是这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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