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要进宫一趟。”
等两个门生走了,王黼叫了人来,坐了轿子入宫。
到了第二天,宫里头传出消息,太皇太后病了……
这件事在宫外头并没有掀起波澜,可是有心人听了,却都一个个变得古怪起来,最急的是周正,急促促地赶到沈府,沈傲见了老丈人,有点儿心虚,请他到厅里坐,道:“岳父,要不要叫若儿来。”
“不必。”周正表情凝重,开门见山道:“太皇太后病了。”
“病了?”沈傲愣然,随即落座。
周正苦笑道:“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真的病了,对你或许还有几分好处,怕就怕是心病。”
见沈傲点了点头,周正又道:“若真是心病,你打算怎么办?”
沈傲想了想,苦笑道:“无计可施。”
沈傲这时真是没辙了,如今太皇太后‘病’重,这个时候,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结局会怎么样?越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越是皇帝向太皇太后表现孝心的时机,若是王黼站出来,提醒皇帝一句,陛下还没有遵从太皇太后的懿旨呢……
完了,彻底地完蛋,纵然赵佶万般的不情愿,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表现出‘孝心’来,非但群臣不会满意,便是天下人也会唾弃。
身为君王,表现不出德行,后果是非常严重的,那么舍弃沈傲,维护自己的孝心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太皇太后这个时候病,病得还真是时候。”沈傲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双手一滩:“岳父,事到如今,我只能黯然收场,好好做一个良民百姓了。”
周正忧心忡忡地道:“总会有办法的,或许再想想就来了。”
沈傲摇头:“这一次真的是无计可施了。”他想了想,继续道:“能化解这一次危机的只有一个人,除他之外,谁也没有办法。”
“你说的,莫非是陛下?”
沈傲叹了口气,不说话。
周正也不由地叹了口气,道:“实在不行,你也不必怕,有我在,你就是只做平民百姓,也没有人能动你分毫。”
沈傲笑呵呵地道:“有岳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将来我的生意若是也做不下去了,干脆我入赘好不好?搬回周府去!”
周正无语,这家伙方才还黯然失色的样子,突然间又变了个人似的,入赘?亏沈傲想得出来,他周正没有儿子吗?如果沈傲要是真肯入赘,周正也不至不肯要,只是这家伙口花花的话当不得真,因此周正只是淡笑置之不理。
周正又让沈傲叫了周若来,和女儿说了几句话,在周若面前,当然绝口不提宫里的事,只是叫她做个好夫人,和其他几个夫人相处起来尽量忍让之类,接着便勉强挤出笑容,由着沈傲和周若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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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过去,太皇太后病重的消息已经越传越广,有说官家几日不敢宽衣解带在榻前伺候,也有说太皇太后病情已经越来越重,就等大赦天下。各种猜测都没个准头,却在这个时候,王黼终于有了动作。
确切地说,有动作的不是王黼,而是两个御史,两份奏疏递上去,立即引起轩然***,朝中既无人敢附和,也绝对无人敢反驳。
今月中,得进奏吏报云,太皇太后身体欠安……此心疾所致也,陛下以仁孝治天下,而太皇太后懿旨何不照准?如此,则流言不攻自破,太皇太后病体安愈指日可待也……
这封奏疏的意思十分明确,臣在月中听说太皇太后病了,这是心疾所致,太皇太后的心疾乃是她的懿旨得不到陛下的遵守。现在天下已经流言四起,都说陛下不能作出表率,体念不到天家的孝行,臣万死请求陛下立即遵照太皇太后的旨意,责办诱惑陛下私巡的沈傲,从重惩处,如此一来,心病一去,则太皇太后的身体就会渐渐的转好,陛下的孝行也将感动天地。
小小一封奏疏,却是暗藏杀机,忠孝这个招牌,有些时候足以让人人头落地,纵然沈傲再受官家宠爱,到了这个时候,若是再不作出决定,这个不孝的高帽戴下来,问题就大条了。
这个时候旧党只能选择沉默,这个奏疏就像是一个陷阱,它能杀人,同时也能将任何对它进行攻讦的人陷于死地,因为谁攻击了它,就是破坏了规则,这个规则比皇帝还大,是这个王朝运转的核心。
忠义礼孝,孝虽然排在第四位,可是对于天家,却是重中之重,天家可以摒弃忠义,可以不要礼法,因为孝就是最大的礼法,失去了这个孝字,还谈个什么礼?
当奏疏递上去,所有人不由遍体生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位王黼王大人,果然够狠,如此毒计,也亏得他能使得出;拿孝义来做文章,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只是这位王少宰玩得更熟稔,更无懈可击。
王黼如常上朝,却仿佛和这一道奏疏没有干系,见了同僚,还是从前一样淡淡然的打招呼,他表面从容,心中却情不自禁地笑了,到了下朝的时候,他步出讲武殿,看了天际的浮白一眼,得意一笑:“鹿死谁手,就要见分晓了吧,沈傲,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绝处逢生的本事。”
想罢,王黼便似笑非笑地负着手,在许多畏惧的眼色之中,慢悠悠地踱步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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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再抱歉一下,汗,以后保证不会再发生上午的错误了。额,大家顺便猜一下,沈傲会怎么绝处逢生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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