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不在乎她们的冷嘲热讽,也不会在乎她们的羡慕嫉妒,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不过,能够看到她们气急败坏偏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跟看见一场滑稽的好戏一样,也能平添不少乐趣。
翌日,腊月十二。
承安伯府上午办添妆宴,下午英国公府会把所有的聘礼都送过来。
从早上开始,永宁巷就开始人满为患了,来做客的,来看热闹的,摩肩擦踵。
“让一让,让一让!”
有车夫想开道,堵在路中央的百姓们回头瞧瞧,很快有人认出来了,大叫道:“是寿安君的马车!”
听到这叫喊的百姓,所有人都哗啦啦地转过身,一边让道,一边扬着脖子看向马车后面。
寿安君坐在车厢内,带来的添妆都跟在后面,她当外祖母的,竟然准备了八箱添妆,一箱地契、一箱银宝,一箱珠钗首饰、一箱绫罗绸缎,另有茶叶、喜果等常见的添妆礼。
围观的百姓还没看够,寿安君的马车已经开进了承安伯府。
今日来承安伯府添妆的,再没有比寿安君更风光、大手笔。
八箱添妆直接抬到了魏老太太的正春堂。
郭氏、魏婵瞪大了眼睛,魏老太太也被寿安君的阵仗吓了一跳,这,这还是那个行事低调的寿安君吗?
“老太太,您可真是给娆娆定了门好亲啊!”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寿安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明褒暗贬道。
宾客们倒是看出来了,传说中一心妄想攀龙附凤的寿安君,并不赞成把外孙女嫁去英国公府换荣耀。
寿安君唱了白脸,魏老太太只能唱.红脸,微笑着道:“陆世子仪表堂堂又有卫国之功,咱们娆娆若能给陆世子带过去喜气,也算是报效朝廷了,老太君快请坐,颠簸一路,先喝碗热茶暖暖胃吧?”
寿安君不坐,径直去后院找魏娆了。
魏娆这边陪了一些女客,寿安君气势汹汹地一来,女客们顿如鸟兽散。
魏娆一身红妆坐在榻上,见外祖母进门后便瞪着她不说话,魏娆笑笑,下了地,将外祖母推到榻上坐着,小声道:“您这样,不怕得罪英国公府吗?”
寿安君哼道:“你都是未来的英国公夫人了,我还怕得罪陆家?”
她是想外孙女嫁入高门,却没想外孙女嫁入高门当寡妇,改嫁不是事,可好好的,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去当寡妇?
魏娆凑到外祖母耳边,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寿安君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魏老太太、承安伯逼着外孙女嫁的。
“还是亏了,第三个条件,你不该设什么五年限期,就该让陆濯一辈子都不许休妻,你做了陆家的主母,才不算委屈。”寿安君不满地道。
魏娆不是没考虑过这样的条件,可她不屑:“英国公府是好,可如果陆濯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死乞白赖地占着他的妻子名分?我嫁他只是为了制衡太后,不是图他这个人,将来太后一死,我马上带着五万聘金离开陆家,找个既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好男人。”
寿安君没有见过陆濯,只听说这个后生很是不错。
但外孙女说得对,男人再好,都不值得一个女人放弃尊严去乞求他的宠爱,越求就越得不到。
“行吧,反正皇上都赐凤冠霞帔了,你不嫁也得嫁。”寿安君想开了,这就要去席上待着,“咱们有话晚上再说,别耽误了正事。”
寿安君风风火火地进屋,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到了下午,英国公府来送聘礼,光是十万两白银,都差点晃瞎了百姓们的眼睛。
“十万两啊,还说魏家不是图财?”
“图什么财,人家都说了,冲喜不成,这些银子分文不要,还要替陆世子守五年寡。”
换做别的女人,守一辈子都是应该的,不值得说道,可周家女有改嫁的习俗,所以对于寿安君的外孙女魏四姑娘,一开始就没人指望她能守寡,魏四姑娘主动提出守寡五年,反而成了一种美德。
“那陆世子活了呢,这十万两就都是魏四姑娘的了?”
“是又怎么了,人家把陆世子冲活了,以后还要替陆家传宗接代,堂堂伯府千金,十万两聘金拿不得?魏四姑娘的姨母可是晋地首富,缺这十万两?你没看上午寿安君光添妆就添了多少地契、银子?”
“我,我就是觉得,魏四姑娘名声不好,不配嫁给陆世子,更不配拿那么多好处。”
“呵,好大的语气,堂堂伯府千金都不配,你那麻子脸闺女配?那怎么没让英国公夫人看上,带着英国公亲自去你们家提亲呢?”
“你,我又不是说你,你总针对我做什么?”
“我就是看不起你们这种碎嘴小人,自己求不得,便踩着四姑娘说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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