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出什么事吗?”
李辅国点了点头,阴阴道:“圣上的病势突然加重,御医说,可能挺不过今晚了。”
“什么!”郭英义眼睛猛地瞪圆了,挺不过今晚,“这、这怎么会呢?”
“从小落的病根子,我知道,最怕大刺激,襄阳失守,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把他刺激得太狠了,结果旧病复发。”
李辅国指了指头,“听御医说,这里面流了很多血,五官都渗出血了,哎!我们都没有想到,来得太突然了。”
郭英义忽然明白了,五官流血,这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明白了,这一刻他忽然下定了决心,既然李亨已经不在了,那他还有什么忌讳,人生在世,利益是第一重要。
“那太子希望我怎么做?”
李辅国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他急不可待道:“太子希望军队立刻入城,实行全城戒严。”
.........
半夜时,李亨忽然醒了,或许是口干,或许是脚步声将他惊醒,或许是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慢慢睁开眼,只见他床榻旁站着几个黑影,灯全灭了,他看不清楚模样.
“你们是...谁?”
“父皇,是儿臣!”是太子李系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为什么不点灯?”
李亨的身体很弱,说话断断续续,李系忽然在他面前跪下,给他磕了一个头,“儿臣来,是想请父皇退位,父皇既然不能理政,那让儿臣来挽救南唐的危机。”
“你说什么?”
李亨心中一阵暴怒,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李系摁住了,使他动弹不得。
“来人!快来人!”
李亨情急之下,大喊起来,可半天也没有任何人进来。
李系冷冷一笑,“父皇,你不用喊了,不会有人进来。”
“逆子!你....你要做什么?”
李亨忽然看见了儿子眼中的杀机,他一阵害怕,连忙道:“那好吧!我传旨把皇位让给你,我.....做太上皇。”
李系摇了摇头,“不需要父皇传旨,我是太子,只要父皇驾崩,我就自然登位了。”
说完,李系站起身,给旁边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几个黑衣人走上前,摁住李亨的头和手脚,又将他嘴强行撬开了,一个黑衣人取出很小一只葫芦瓶,拔开了瓶塞子,向他嘴里灌去。
李亨吓得魂飞魄散,他拼命挣扎,但却没有用,毒酒灌进他的肚子,李系至始至终都冷冷地看着他,这一刻父子亲情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之间只是争夺皇位的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父皇不要怪我,是你先要废我!”
这是李亨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肚子里的剧痛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他想打滚,身子却被死死摁住,使他一点一点体会死亡的到来。
忽然,李亨眼前出现长子李豫被毒死的情形,他趴在窗前,上前伸手,仿佛在大喊父皇饶命,还有他的孙子,他的父亲。
所有死去的人都在他眼前复活了,还有无数人要杀他,都被长子拦住了,他大喊:“不准杀我父皇!”
一颗悔恨泪珠从李亨眼角滚落。
..........
就在李亨被毒死的同一时刻,十万剑南军再次冲进城池,开始进行戒严,坊门关闭,城门不开,任何人都一律不准出门.
彭王府也被数千士兵包围了,四更时分,李系下达了赐死彭王的命令。数千士兵冲进彭王,逢人便杀,李仅和阎凯见势不妙,惊惶逃到后院佛经楼,却被追来的士兵乱刀砍死,可怜阎凯来不及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一并被杀。
五更时分,右相王珙上书李系,正式表示支持他登位,左相崔圆也同样表达了支持他登基。
天刚亮,身着龙袍的太子李系在三千铁甲士的护卫下,走入勤政殿登基,接受百官朝贺,正式登基为帝,改过年号为宣仁。
南唐的第三任皇帝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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