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爷爷要把这个扛回去,看样子也是准备这么用的。
可是刘青山舍不得啊,让师父把这块琥珀木放下,拿着小刀子,上去刮了几下。
琥珀木十分坚硬,只把表面附着的那一层泥土和腐殖质刮下去,里面露出美丽的棕红色。
油脂很好,纹路也很美,应该是大红松倒伏之后,在地下埋藏千年,油脂逐渐沉积而形成的琥珀木。
拿来烧火实在太白瞎了,刘青山觉得,还是扛回去做成手串,送给爷爷王教授和师父他们。
没事的时候,几位老爷子盘玩一下,起码可以清心明目,有益健康。
于是他跟师父比划说明了一下,哑巴爷爷边听边点头,也不甚在意。
本来嘛,在这个时代,人们的第一要务是填饱肚子,谁要是没啥事,整天拿着个手串把玩,那就会被视为不务正业。
等刘青山说完了,哑巴爷爷又乐呵呵地比划一阵,大致是说:
这玩意有都是,林子里有,还有小松江里面也有,谁也不拿这个当好东西,都烧火了。
刘青山也知道,埋在林子土里的叫琥珀木,而埋在江水里的,则叫浪木,造型千奇百怪,深受雕刻者的喜爱。
于是他把这块琥珀木和两只鹿角,一起送到木刻楞这边。
哑巴爷爷则从木屋的后面,吭哧吭哧地搬过来一个物件。
即便以师父的神力,搬起来都这么吃力,刘青山连忙上去搭把手。
嚯,好沉!
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压力,叫他认识到这东西的重量,也认识到师父的真正力量。
要是把这东西叫他背着,结局肯定只有一个:直接压趴下。
这是一个巨大的树桩,高度有半米多的样子,上面的木头桩子的直径很粗,估计需要两个人合抱。
下面则是几根盘旋如虬龙的根须,整个树桩,竟是一块巨大的琥珀木,流露出古朴自然之意。
师徒二人合力,才把这个大树桩搬到屋前,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刘青山就觉得两只胳膊软绵绵的,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不过眼里却满满都是惊喜,不停地围着木桩打转,是越看越爱。
这要是好好打磨一下,就是一个天然的大茶几啊,或者说,当饭桌子都够用。
尤其是下面盘旋屈曲的三根主根,简直就像三条腿似的,把上面的木桩支撑起来。
周围还有几根小的根须,数了数,一共有八根,稍稍雕琢,就是八条盘龙啊。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刘青山现在满脑子就剩下一个词:天然去雕饰。
“正好要烧一锅开水,柴火不大够用呢,这块松明子这么大,青山你赶紧帮婶子劈了烧火。”
旁边传来一位婶子的声音,把刘青山给吓得一哆嗦,连忙张开双臂,把大树桩抱住。
可惜这个实在太大,勉强抱住一半:“婶子,这些松明子,以后可千万不要再烧了,咱们都留着,以后开个雕塑馆。”
尤其是松江浪木,那造型是真浪啊,现在可以先慢慢攒着,反正眼下也没人要的东西。
等到以后,浪木和琥珀木的价值被人们发现,正好在夹皮沟弄一个展览馆之类的,也算是一大特色。
那婶子不满地撇撇嘴:“这玩意有啥用,就是烧火的货啊。”
然后她找了几根朽木,塞到锅里,给大伙烧开水喝。
刘青山则跟着师父,巡视几圈,直到傍晚收工,这才随着大部队,一起背着野菜下山。
那块大琥珀木太重,只能以后慢慢再弄下山,只是把绊了他一个跟头的那一小块带回去,这个就够加工手串的了。
背篓里还插着两只鹿角,剩下的空间里,全塞满了刺拐棒的嫩叶。
等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当院里,老四老五正跟小曼还有几个女孩子在跳皮筋,看到刘青山,立刻扑上来。
刘青山抄起后面的两只鹿角,按在自己头上:
“哞,顶小孩儿喽,哞——”
一帮小孩子叽叽喳喳的满院子跑,小老四一边跑还一边笑嘻嘻地说:
“哥,大鹿鹿可不是像你这么叫的!”
刘青山轻轻用鹿角把二牤子扒拉了跟头,这家伙坐地上蹬腿,满脸不乐意:“干嘛不顶别人,非得顶俺?”
刘青山理直气壮:“谁叫你一个野小子,跟一群小丫蛋玩的。”
二牤子刚要哭,想想青山哥说的也有道理,就爬起来,帮他把身后的大背篓卸下来。
大姐刘金凤从屋里走出来,招呼刘青山洗脸吃饭,饭菜都在锅里给他热着呢。
看到这么多的刺拐棒,刘金凤也满脸欢喜:“正好明天早上蒸包子。”
母亲林芝也来到当院:“还是包饺子吧,给你爷包饺子,明天是你爷六十六岁的生日。”
刘青山也一拍大腿:“哎呀,差点给忙活忘了,六十六大寿,那得好好过。”
按照当地的风俗,老人六十六岁的生日,当儿女的,要给包六十六个饺子,而且必须一顿全吃光。
老年人胃口差,当然很少有人能吃完的,那怎么办呢?
当然有办法,那就缩小饺子的个头呗,全都包成很小很小的小饺子,一口能吃好几个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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