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四拿着彩纸晃了晃,郑小小便立刻加入其中。
至于刘青山,好像没他啥事,还是去爷爷家睡觉吧。
第二天,大家早早就起来,下地之后小老四就一个劲张罗:“吴姐姐,小姐姐,走啦走啦!”
“还没洗脸呢,来,姐姐给你先梳洗打扮。”
吴桐轻轻戳戳小老四的鼻子尖。
“嘻嘻,五月节,都是用露水洗脸的。”小老四笑嘻嘻地说着。
山杏也在旁边很认真地补充:“还要用露水擦擦眼睛,这样眼睛就会越来越亮?”
“明白了,是像露珠一样明亮吗?”
郑小小也跟着凑热闹,还使劲眨着大眼睛,她的眼睛就很亮。
再加上杨红缨和刘金凤,一伙人出了大门,就看到爷爷刘士奎他们已经溜达回来。
三个老头儿,手里都掐着一把艾蒿,正指挥着刘青山,往房檐子下面插呢。
每根艾蒿下面,都系上一个彩色的葫芦,在晨风中微微飘扬,一下子,过节的气氛就有了。
“我也来,我也来!”
小老四仰着小手,可惜她就算是站在板凳上,也还是够不到房檐子。
最后是郑小小抱着她和山杏,各插了两个葫芦,当然,郑小小也没忘他自己,也美滋滋地插了两枝艾蒿。
这种亲手装扮出来的节日,参与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葫芦叠得有点多,艾蒿不够用啦!”
刘青山就纳闷了,这些女人啊,昨晚不会是把家里的彩纸都给叠了吧?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摘点艾蒿。”
刘金凤说了一声,然后大部队就往出了院子,从屋后往东,迎着朝阳百步走。
刘青山和吴松他们,也跟着一起走,走完一百步,这才停下来。
道边的青草上,全都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烁着七彩光芒。
“吴姐姐,小小姐,看我的。”
小老四先用手指沾着露珠,在两个眼皮上描了两下,然后就用小手捧着露水,开始抹脸。
其他人也都乐呵呵地跟着照做,还真别说,清凉的露珠沾到脸上,顿时叫人精神一振。
“采艾蒿,这边有艾蒿!”
郑小小还记着这事呢,看到草丛里有一片蒿子,就蹲下来准备折一些回去。
“小姐姐,这是普通的蒿子,不是艾蒿。”
山杏连忙把她拦住,然后拉着郑小小的手,在草丛里搜寻一阵,找到一棵长着白色纤细绒毛的蒿子:
“小姐姐,这种才是艾蒿呢。”
“这回认识啦,谢谢山杏。”
郑小小还是很聪明的,记住了艾蒿的特征,很快就又找到几根,逐一折下来。
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然嗅到一阵艾草的药香。
吴桐这个城里姑娘,同样也分不清,不过有杨红缨指导,也很快折了一小把。
杨红缨也满脸笑意:“其实,我也是来到夹皮沟之后,才学会分辨艾蒿的。”
几位姑娘叽叽喳喳的,看到草丛里开放的野花,都会引发吴桐和郑小小的惊呼。
各色的野花,虽然一点也不名贵,甚至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但是它们依旧旺盛地开放,不为取悦别人,只为自己的生命而绽放。
望着这些姑娘,刘青山也忍不住嘴角上翘:她们不就是这一朵朵花儿吗?
大姐刘金凤和老姐杨红缨,正像是怒放的花朵;吴桐就像是刚刚绽放的花蕾;郑小小这样的,顶多算是含苞待放。
至于老四老五,嗯,还是小花骨朵呢。
无论是那一朵,都各有各的美丽,各有各的色彩。
刘青山只愿她们,都能拥有最美好的未来。
不知不觉,他嘴里轻声哼唱起来: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啊,随风轻轻摆动……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等他唱完了,这才发现,一干大大小小的女人花,都围在他身边,一个个都听得入神。
他们之中,大多数都知道,刘青山有时候会唱一些奇奇怪怪的歌曲,但是今天这首,还真的好听呢。
等他唱完了,小老四仰着小脸,认真地说:
“哥,你说过不能随便折花的,每一朵花,都代表着一个果实,不能摘的!”
刘青山回忆一下,还真跟老四说过这样的话,于是乐呵呵地摸摸她的天线辫子:“是不能折的,哥哥刚才瞎唱的。”
小老四这才重新眉开眼笑。
每一朵花,都代表着一个果实,旁边的吴桐却听得有点痴了。
而郑小小则使劲眨着大眼睛:“三凤,刚才你唱的什么歌?”
刘青山这才想起来,这首歌现在还没出来呢,只能嘿嘿几声:
“是港岛那边的,过几年你就能听到磁带了。”
“嗯,有点淡淡的伤感,不过我喜欢。”
刘青山这才意识到,或许是因为家庭的变故,郑小小的内心,其实是隐藏着孤独和伤感的。
于是他微笑着望向她:“花朵就是它们的笑脸,我高兴,所以我开花;我开花,所以我高兴。”
郑小小的眼睛忽闪几下,然后嘴角也浮现出笑容。
这时候,另外一个声音传过来:“青山,我也很喜欢这首歌,你什么时候教教我啊?”
说话的是吴桐,她也笑盈盈地望着刘青山。
旁边的老姐杨红缨,悄悄捅了捅刘金凤:“花开堪折直须折,不知道,咱们家三凤,会折哪一朵?”
刘青山会折哪一朵呢?
事实上,他现在还没有想要采花,一切还是交给时间吧。
未来很长,现在想这个还太早。
他弯腰抱起老四和老五:“走喽,回家吃饭,吃完饭还得上山呢。”
“上山玩喽!”小老四嘴里欢呼着。
她和山杏,现在才是最快乐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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