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一边从兜里掏糖,一边解释着。
倒是凯文适应的最快,他们这些老外,养啥宠物的都有,别说黑熊了,就算是美洲狮和老虎鳄鱼啥的,也有人养。
这时候,一直保持高冷姿态的宋一针老先生,忽然面露惊喜,手捻银须道:
“我以前有个古方,需要新鲜的熊胆入药,这头熊我买啦!”
他普通话说得不利索,大熊也听不懂,要不然的话,非得一个大巴掌扇过去不可。
刘青山也瞥了这位宋先生一眼,心生不满:都已经说了,是俺师父从小养大的,你还横刀夺爱。
最关键的是还要取熊胆,你以为是给人做胆囊摘除手术呢,照样能活?
这种做派,一瞧就是武大郎放风筝,出手就不高,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出来的名头,不会是和后世的砖家叫兽一个德性吧?
“宋兄,不可不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不是你这种补法。”
范老头也连连摇手,不赞成宋先生的做法。
“一万港币如何?”
这位宋先生一脸傲然地说道。
一万港币,连旁边那位王厅长都有些意动,蚂蚱腿也是肉啊。
刘青山则呵呵两声:“老先生,您别问俺啊,这事您得和当事者商量商量,大熊要是乐意一万块把自己的熊胆卖给您,俺也没意见。”
“你!”
宋一针瞪了刘青山一眼,目光中满是不悦。
这时候,就显示王厅长的灵活的手腕了:“宋先生,我们省的狗熊还是挺多的,您要是需要,我们可以在动物园里为您找一只。”
宋一针不耐烦地摆摆手:“人工喂养的,熊胆的品质太差,就不劳王厅长费心了。”
一瞧港岛同胞生气,王厅长当然也要跟着生气,他皱起眉头,向刘青山呵斥道:
“你这位小同志,思想觉悟不高啊。”
刘青山就看不上这种官员,对外一副嘴脸,对内又是另一副嘴脸,于是呵呵两声:
“王厅长,对我师父来说,这只熊就相当于自己养大的孩子,您家的孩子,舍得给别人取胆吗?”
这话够噎人,王厅长鼻子里哼哼两声,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整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进了木刻楞,刘青山和高峰张罗着给大伙泡茶。
茶是哑巴爷爷自制的药茶,别人喝着没啥感觉,而那位范理事却是眼睛一亮:
“好茶,好茶,关东有茶,名曰肾精,当时此物了。”
刘青山笑着点点头,也有点佩服这老头的博闻。
范理事又轻轻啜饮一口:“最妙的是,这茶里还添加了其它几位药草,使得这肾精茶不骄不躁,犹如温润君子,有利而无害。”
说完,他放下粗糙的大碗,又向哑巴爷爷抱抱拳:“佩服。”
“不过是乡野村夫的手法罢了。”那位鹤发童颜的宋先生,却有不同看法。
刚才看着粗糙的茶具,他根本就没有喝一口的兴趣。
刘青山也只是笑笑,他觉得现在的情况挺有趣:以哑巴爷爷和范理事以及宋先生三个人来说,正好处于不同的三种境界。
这位宋先生应该是最低的,别看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却只是个皮囊,内在就是俗人一枚。
范理事的层次就要高一些,已经有了点随心所欲率性而为的意思。
而师父则是最高,应该就是那种返璞归真吧?
这时候,宋一针终于忍不住,张口询问:“听说你们找到一株老山参,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来鉴别一下?”
他用到的是“鉴别”,言下之意,就有怀疑野山参造假的意思。
因为野山参的名贵,所以在解放之前,就有层出不穷的造假手段,一点也不稀奇。
这些天,哑巴爷爷已经把野山参加工完,毕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来取,万一放坏了呢。
于是哑巴爷爷抬抬手,叫高峰去把存放老山参的箱子搬过来。
哑巴爷爷这里的家具不多,箱子更是只有一口,最上层的格子里,就是那株干制的老山参。
取出来之后,宋先生立刻拿出一只放大镜,开始仔细查看老山参的真伪。
而那位范理事,则瞧着箱子发呆,原本乐呵呵的面孔,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刘青山也很快觉察到这种情况,他瞄了箱子一眼,原来下面那层,正好放着一个雕像。
就是当初拜师的时候,叩拜的那个木头人的雕像,是个老者的模样,倒骑着一只老虎,刘青山一直以为是山神老把头呢。
“这,这是药王像,您,您是药王传人?”
范理事颤声问道,他瞪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哑巴老人,内心的震惊都写在脸上。
药王传人?
当啷一声,宋先生手中的放大镜,一下子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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