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侯三就把大光头达德洛夫领过来,简单的讨价还价之后,就达成协议:
不锈钢每吨换五箱白酒,那些钢板不管什么型号,都换四箱白酒。
到第三天头上,就有几十辆嘎斯卡车,从对面开始过关。
在码头上卸完货,又开到刘青山的仓库这边,司机全都下车吃饭,装卸工则开始把各种物资,进行装车。
随着边境贸易的兴起,周边一些地方的人,也都趁着冬闲,到这边来干活。
最容易上手的,就是装车卸车之类的,所以并不缺乏人手。
而且价格也不贵,一吨货物,装卸费才一块钱。
一辆车,也就是五六吨,两个人干的话,用不上半个小时就完事,能赚五六块钱。
装卸几辆车,一天轻轻松松能赚个二十三十的,在当下,那也算是高收入。
这些货,都是给伊万诺夫拉过去的,暂时还是赊账。
伊万诺夫那边,也找到了一个中等的门面店,到时候,就专门批发零售这边的货物。
刘青山本来还想叫厨房给这些毛子司机弄点吃喝,结果这帮家伙别的还不吃,就要方便面火腿肠,当然,要是能喝两杯白酒就更好。
等到货物全都装车,这些大卡车都返回到对面,侯三和张龙他们,也交割完钢材生意,回到仓库。
这帮家伙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个个都面色古怪,嘴里一声不吭,就在那拿眼睛望着刘青山。
“是不是外面太冷,把你们的脑子也冻坏啦?”刘青山被他们给瞧得有点发毛。
小五抬手摸摸自己的脑门:“我现在脑子确实不大好使,有一个问题,始终想不明白。”
“说说。”刘青山大概知道他们是啥情况了。
小五猛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搞不明白,这钢材的利润这么大,那我以后赚那么多钱,咋花呀?”
其他人也都撑不住,一起放声大笑。
刘青山也没拦着,他知道大伙确实需要发泄一下,不然的话,喜悦憋在心里,也会憋坏的。
笑了一阵,大伙这才恢复正常,侯三喜滋滋地开始报账:
“老大,那些钢材,全都被抢光了,而且还是狼多肉少,根本不够分。”
“不锈钢材,六千一吨,各种型号的钢板,五千一吨。”
“这次运来不锈钢和钢板各五十吨,你猜猜,咱们一共赚了多少?”
刘青山眨眨眼:“我家老四老五在这,都能算明白吧?”
这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在屋子里响起:
“我算算,我算算,六千乘以五十等于三十万,五千乘以五十等于二十五万,加在一起,是五十五万,哥,我算得对不对?”
刘青山都傻了,他抬起手,使劲揉着眼睛。
然后又听到另外一个熟悉的童音,也随之响起:“好像还得把本钱扣出,剩下的才是利润。”
“老四老五,彩凤山杏,哈哈,你们两个小鬼,怎么也跑来啦!”
刘青山大笑着,朝门口两个捂得跟小熊似的小家伙奔过去,一手一个,将她们抱在怀里。
“哥,我想你啦!”
这个扯着嗓子欢叫的是小老四。
“哥,我也想你啦!”这个用嗓子眼哼哼的,是山杏。
刘青山贴贴她们红彤彤的小脸蛋,有点凉,但是他的心里,却是一片火热。
出来一个月,白天忙忙碌碌的,到了晚上,还真想家里的人,尤其是这两个小家伙。
看到大姐刘金凤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望着他,还有胡伟,正和张龙李铁和老班长他们挨个抱在一起呢。
“姐,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刘青山有点想明白了,大姐要到建三江管理局那边,洽谈面粉生意,估计是办得比较顺利,就顺道跑到这里来了。
而且老四老五还跟了来,那肯定就是早有打算。
两个小丫头放寒假,肯定是把大姐给缠得没招,这才领上她们。
至于胡伟,那肯定就是保镖了。
刘金凤一边解脖子上的围脖儿,一边笑吟吟地说着:“我大前天已经往这打了电话,正好你去对面那个叫布拉什么的城市。”
“大姐,是布拉戈维申斯克。”小老四大声补充着。
刘青山帮她们脱外衣,摘下帽子,听了忍不住扒拉一下小老四的天线辫子:“就属咱们家老四记性好。”
嗯嗯,还是老四的辫子,扒拉起来最有感觉。
刘金凤笑着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你作妖,非得叫你大龙哥他们,帮着隐瞒,说是要给你哥一个惊喜。”
小老四笑嘻嘻地搂着刘青山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哥,惊喜不惊喜?”
“惊喜,哥一会也有惊喜送给你们。”刘青山简直就是心花怒放。
然后,小老四的小嘴就叭叭地讲起来:“哥,我们坐飞机了呢,飞机飞得可快啦……”
从哈市可以直接坐飞机到黑河的瑷珲机场,几个小时就飞到了,还算挺方便。
刘金凤则比较好奇刚才的问题:“三凤,你们进口的这些钢材,成本价也一定很高吧?”
当她听到,成本价就是几箱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立刻被惊呆了。
好半天,这才说道:“这赚钱简直比抢银行还快啊。”
众人大笑,他们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
“三凤,那咱们还办什么工厂啊,就来这倒腾钢材好啦!”
刘金凤现在经营的方便面厂和火腿肠厂,一个月的利润,也没这么多啊。
刘青山却笑着摇摇头:“现在是处于刚开始的无序混乱时期,这种暴利时代,维持不了多久的。”
“所以我们要抓紧这段宝贵的时间,尽可能多地把货物弄过来。”
大伙也都一起点头,心中都涌起一种时不我待之感:
暴利时代,没错,确实是暴利时代啊,那就更要抓紧时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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