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全都没影儿,它还以为不要它了呢。
“哇,好大的狗,它叫什么名字?”小家兴挺喜欢狗的,自己就养了一只。
不过农村的土狗,那是从来不取名字的,顶多就是大黄大花这么叫着。
等走到村子西头,大伙这才渐渐发现,原来确实像刘青山说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好房子都在这边呢。
不过刘青山还是把姨奶奶和杜云峰等人,让到自家的老院子,还是这里最亲切。
“这大院子,真宽敞。”
杜云峰也赞了一句,虽然在国外,他也是住别墅的,但是要单论土地面积的话,当然还是农村更敞亮。
刘青山也笑道:“等再过几年,家家户户都盖起来两层小洋楼,那就都跟住别墅似的。”
这边的农村,之所以不怎么习惯盖楼房,主要是因为都睡火炕睡习惯了,而且大灶子更多的时候是烧柴火。
再有一点,各家都养着鸡鸭鹅狗猪之类的,还是平房经管起来方便。
“好,青山啊,看来你们村子,确实挺富裕。”姨奶奶也连连点头。
这时候,只见屋里突然窜出来一道白影,嘴里唧唧叫着,扑进山杏怀里,却是一只小白猿。
因为是出国,一家人不方便带着它,就把小白留在家里。
小家伙看来是委屈坏了,嘴里一个劲叫唤。
杜家兴凑上来看稀奇,差点都被它的小爪子给挠喽。
不光是它,还有柴火栏子那边,也探过来一排小脑瓜,还伴着兴奋的咔咔声。
估计是黄鼠狼一家也纳闷,还以为全家都搬走了呢,现在看到林芝和小老四他们回来,也都兴奋不已。
杜家兴在小猴子那讨了个没趣,就又凑到这边:“四姐,你家养这么多宠物!”
小老四白了他一眼:“你喜欢啊,晚上就搂着睡。”
“瞧瞧这皮毛,溜光水滑的,摸着肯定舒服。”杜家兴还真以为是家养的宠物呢,凑了上去。
结果那些黄鼠狼不认识他,顿时齐齐朝他呲牙,还有几只,把屁股掉了过来。
“家兴,赶紧回来。”刘青山连忙把小表弟拽回来,他还真怕这些黄鼠狼放臭气。
“快进屋吧,总算是回家啦。”林芝拉开屋门,虽然在国外,条件确实比家里好太多,但是却没有家的感觉。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大伙进到屋里,小火炉烧得呼呼的,村民早就帮忙给烧上了,屋子里一点也不冷,跟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伸手摸摸炕,也热乎乎的,炕头趴着的大花猫,也拱起身子,抻个懒腰,然后喵喵地叫着。
大伙都脱了外衣,然后脱鞋上炕。
刘青山瞧着炕上坐了好几位老人,也不由大乐:“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现在咱们家这是有多少宝啊。”
姨奶奶坐在炕上,伸出手,轻轻抚摸一下大花猫光滑的后背,心里感觉格外安稳,还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聊了一会儿家常,刘青山和大姐就张罗饭菜,用新买回来的电饭锅,焖了一锅大米饭。
菜都是现成的,刘青山领着李铁和李铁牛,去村部的食堂,端回来几个大盆子。
有一盆酸菜,连汤带菜的;还有几条子烀好的五花肉,里面还盘着几根血肠。
端回来放大锅里热一下,刘青山考虑到老人的肠胃功能比较弱,又给蒸了个鸡蛋羹。
炕上地下挤了两张桌,热气腾腾的酸菜摆在桌上,旁边还有嫩嫩的血肠,看着就有食欲。
“尝尝这猪肉,少吃两片没事,咱们这都是两顿饭,睡觉还早着呢,吃完我领你们溜溜弯。”
爷爷刘士奎拿着筷子让让,自己先夹起来一片,嗯,真香,比在那边吃牛排啥的好多了,一点不塞牙。
老人们虽然不多吃,但是尝两片还是可以的,夹片肉,蘸点蒜泥,猪肉吃到嘴里,确实香。
地下那桌,杜家兴却瞧着血肠有点眼晕:“四姐,这是什么?”
“血肠,用猪血灌的。”小老四夹了一片血肠,也蘸了点蒜泥,然后放进嘴里。
血?
杜家兴觉得四姐就是厉害,连血都敢吃。
刘青山给老人们都满上一小盅虎骨酒,不喝白酒的,就倒一小杯猴儿酒,然后就揣着两瓶虎骨酒,去了支书爷爷家里。
他进门一瞧,这儿也坐了两大桌子,就那些导游和服务人员,还都在村部吃的呢。
看到刘青山掏出来虎骨酒,彪爷大笑:“这酒好,强筋健骨,俺这原来都坐轮椅啦,就是喝这酒喝好的,大伙都整一盅。”
刘青山就跟楚云秀一起,给大伙都倒了一盅,他又瞧瞧桌上的菜。
除了杀猪菜之外,还炒了鸡蛋韭菜,还有一盘白菜炒蘑菇,另外还有两盘山野菜。
看来楚云秀考虑得很周到,担心这些台胞吃不惯杀猪菜。
事实上,大伙吃得都挺香。
刘青山敬完酒,踅摸一圈,也没看到诗人,一问才知道,原来被当成了工作人员,被张杆子他们给拉到队部那头吃了。
刘青山有点不放心,就又去队部那边查看。
这时候天还没黑透呢,老远就瞧着队部外面站着一伙人,好像在那张望着什么。
看到刘青山,张杆子连忙询问:“青山啊,你领回来那个小矮个子是干啥的,刚坐下喝两口酒,就耍酒疯,跑大雪壳子地里撒欢去了。”
张大帅也跟着补充道:“俺们不放心,就叫大头和二彪子他们在后边跟着。”
刘青山抓抓后脑勺:“那位就是得夹皮沟文学奖的。”
“不是吧,咋找个精神病得奖呢?”张杆子一脸懵逼。
刘青山笑道:“人家是个诗人,估计是来了灵感,出去作诗了,大伙可不许瞎说。”
众人连连点头答应,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光着脑瓜儿,顺着大道跑回来,惹得几条大狗站在道边直汪汪。
刘青山觉得,叫诗人发泄一下,其实挺好的,省得心里憋屈,总琢磨着自杀啥的。
此刻的海子,长发随风飞舞,挥舞着手臂,高兴得就像个孩子。
刘青山的心中,也忽然被深深触动:多么单纯的人啊,就像是赤子。
于是他也迎着跑上去,还扯开嗓子开嚎: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广阔不经历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
他身边的海子,已经早就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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