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事情不止如此,辉瑞把这个研究中的项目,当成免费的交易筹码送人。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公司的名声,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辉瑞一定会成为业内笑柄的。
想到这种严重的后果,凯文不由得开始冒汗,虽然屋子里的温度并不高。
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思索一番之后,凯文忽然又觉得手脚冰凉。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直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牵着鼻子走。
从上一次谈判开始,当他和辉瑞的目光,都紧盯着红豆杉原料和他们梦寐以求的紫杉醇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打起了西地那非的主意。
而且还成功了,以极小的代价,就拿下了这个项目。
凯文并不知道,在华夏的兵法里面,有一招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我的朋友,不要激动,这一切只是我的主观猜测。”刘青山反过来安慰两句。
生意谈完,大家就是朋友。
就算辉瑞公司最后追责的话,凯文也只是执行者,决策还是公司高层拿出来的,凯文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好吧,刘,这项临床试验,我会跟进的。”
凯文也只能重新坐下,事情已经定局,他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放松心态,好好在这里度个假吧。
没有了争议和分歧,谈话的气氛就重新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刘青山领着凯文,去车间转了一圈,结果却只有钟教授和章教授,领着学生们在那里忙活。
今天是星期天,老外都休息。
可是钟教授他们却没有休息,感觉每天拿着补助,要是不干活的话,于心不安。
而且设备已经基本安装调试完毕,明天就打算进行第一次试生产。
关系重大,钟教授和章教授本着严谨负责的精神,必须再最后检查一次,争取一次成功。
“噢,你们的人很敬业,这种精神值得敬佩,不过该休息和放松的时候,还是不要工作的好。”
凯文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是他固有的观念,虽然很钦佩这些人的工作态度,但是他并不赞成。
刘青山则笑而不语,这些发达国家一贯都有一种傲慢病,他们瞧不起发展中国家,始终都是仰着下巴看人。
而若非忍辱负重,发愤图强,华夏又如何能够在短短几十年时间,实现腾飞?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刘青山就对着钟教授他们说道:
“两位教授,还有同学们,今天就收工吧,我们村里杀年猪,请大伙去吃猪肉。”
钟教授乐呵呵地抬起头:“青山啊,在你们这,天天都吃猪肉。”
制药厂的伙食,自然不必说,这些天下来,就连原来瘦得跟竹竿似的程志同学,脸上都稍稍有点肉了。
“那不一样,今天吃杀猪菜,我们村的支书爷爷和队长叔他们,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请大家到场。”
刘青山知道这两位教授,尤其是章教授,有时候认死理儿,所以就搬出来乡亲们。
毕竟村里的合作社,也算是制药厂的小股东。
像制药厂以及野菜厂和统一食品厂这类,主要还是刘青山自己的产业,合作社只占百分之十左右的股份。
果然,搬出来乡亲们之后,两位教授就不好再推辞,领着学生们去换了衣服,然后一起向夹皮沟进发。
野菜厂有两辆吉普车和一辆伏尔加轿车,还有凯文等人乘坐的小轿车,一共四辆车,还是拉不下这么多人。
刘青山当然不能只请钟教授他们,那些洋专家自然也得一勺烩。
就在这时候,夹皮沟的村民赶集回来,到药厂院里,来取放在这的马拉爬犁。
那些老外一瞧这种交通工具,立刻就喜欢上了,抢着坐到上面。
“这样不好吧,还是咱们的人坐爬犁吧?”章教授有点担心,害怕怠慢了外宾。
刘青山嘿嘿两声:“喜欢就好,瞧他们好像都挺高兴的。”
老外都比较喜欢玩,小汽车他们早都坐腻了,倒是这种马拉爬犁,感觉十分新鲜,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
马拉爬犁呱嗒呱嗒地上路,老外们嘴里大呼小叫,还有人扯嗓子瞎嚎: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hey。”
结果把拉爬犁的大马,差点吓惊喽。
在这方面,老外确实会玩。
到了夹皮沟,饭菜都已经做好。
今天村里一口气杀了二十头杂交野猪,要过年了,赶紧给各家各户分猪肉。
另外还有一些拥有良好关系的合作单位,过年的时候,也得互通有无。
爬犁在队部后面停下,这些老外还有些意犹未尽。
支书爷爷领着几个人,迎了出来:“欢迎啊,快点进屋暖和暖和,这天嘎嘎冷。”
年前这段,一般都是三九天,俗话说,三九四九,打骂不走,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张杆子也抄着袖儿,瞧着那些老外。
他忽然伸手朝一个高大的老外一指:“这么冷的天儿,你连帽子都不戴,也不怕把耳朵冻掉喽。”
“你赶紧摸摸自己的耳朵,看看硬没硬?”
那个大汉就是和毛子打拳的梅森,在听了翻译之后,咧着大嘴一个劲摇晃脑袋。
心里更是不以为意:耳朵又不是下面那玩意,怎么会硬呢?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张杆子凑乎过来,从袖子里伸出手,去摸梅森的耳朵,然后惊呼一声:“真冻硬啦!”
梅森自己也摸了一下,立刻惊得跳了起来:“哦买噶!”
这要是把耳朵混没了,以后顶着圆球脑袋,肯定没姑娘能看上他。
张杆子却并不急:“你现在买啥也不好使,就得用雪搓,来,你先蹲这,俺帮你搓搓。”
梅森这会儿也听话了,垂头丧气地蹲在那,张杆子用手抓着雪,轻轻在对方耳朵上揉搓。
其他人一见,也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耳朵。
张杆子一边帮对方揉搓,嘴里还嘻嘻哈哈的:
“你这家伙,该硬的地方不硬,不该硬的地方瞎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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