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刘青山依旧是心平气和。
这样的情况,当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会影响整体布局。
看到满桌子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刘青山拿起筷子:“大家都吃菜啊,咱们的计划不变。”
“刘总,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目前的国际形势不大好,万一摊子铺得太大的话……”
刘工忧心忡忡地说道,他的担心,当然不无道理。
侯三也有些气不过:“这帮米国佬,出尔反尔,这次非得告他们不可。”
到底是经营过国际贸易的人,知道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刚子也表示支持:“不就是打官司嘛,跟他们死磕到底,真以为咱们好欺负是不是?”
“上人家的地盘去打官司,能成吗?”吕教授则表示担心。
打官司什么的,刘青山倒是一点不怕。
就像后来那位专营汽车玻璃的曹菩提,就有敢拿出去一个亿,跟米国佬打官司的决心和气概,而且最后还赢了。
不过打官司的话,以米国的法律,给你扯上三年五载都正常,这个时间,刘青山可耽误不起。
他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等吃完饭之后,刘青山就给高峰回了个电话:“师弟,通知辉瑞方面,终止合作。”
把高峰都给听得一愣,随即大喜:“好,他们做初一,咱们就做十五!”
你断我财路,我也断你财路,来呀,互相伤害呀。
反正现在生产紫杉醇的设备和技术,都掌握在夹皮沟制药手中,离开辉瑞,咱们照常生产。
而辉瑞刚刚尝到点甜头,然后就被断奶,不骂娘才怪呢。
至于会不会一纸诉状,将夹皮沟制药告上法庭,那正好,欢迎来告,大家就好好掰扯掰扯吧,扯皮谁不会呀。
就算夹皮沟制药暂时失去了欧美市场,那也不要紧,国内这边,更是供不应求。
以前都为了优先完成国际订单,为国家出口创汇,所以药厂的产品,在国内基本见不到影儿,广大人民群众都有意见了。
再说了,还有苏联和东欧那些国家呢,同样对夹皮沟制药厂的产品有需求。
以龙腾国际贸易公司在那边的影响力,很容易推销的。
真不信了,没了欧美市场,就不做槽子糕了呢?
随后,刘青山又跟高峰交代一番:要是辉瑞方面提出抗议的话,就态度强硬一些,叫他们宿便告,反正咱们请得起律师。
估计辉瑞方面,也不能撕破脸,那么就可以达成一些私下的协议:比如叫辉瑞出头,找一些闲人,策动一些游行示威什么的。
老外吃饱了消化食儿,不是最喜欢游行嘛?
到时候打出“我们需要吃中药”之类的标语,再花点钱,多找点记者,造成轰动,先把政府弄个焦头烂额再说。
等刘青山跟高峰布置完毕,撂下电话,就看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他
估计大伙都奇怪:还能这么玩吗?
刘青山嘿嘿一笑:“跟老外打交道,就得多动动心眼儿,老人家教导我们说,人民群众的力量大无边。”
说得吕教授都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准备将人民战争推广到全世界吗?
不过瞧着刘青山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刘工和吕教授他们的心,倒是放了下来。
而另外一边,大冢制药厂里,大冢先生正在向总部打电话请示。
会长是他的叔叔,所以大冢是站着打电话的,神态很是恭敬。
当他把情况汇报完毕,话筒里传出来一声“八嘎”。
吓得大冢对着话筒连连鞠躬,他这个叔叔,还是非常严厉的。
听筒里面传出会长的咆哮声:“告诉那个叫刘青山的,我们的药厂就算是白扔,也不会便宜他的!”
“哈依。”大冢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他知道,叔叔也就是发泄一下怒火,肯定还有后续。
果然,在过了几分钟之后,会长先生的语气终于平缓了一些:“继续跟他们谈,八折,这是我们的底限。”
等放下电话,大冢掏出手帕,使劲擦汗:这个差事,果然是费力不讨好啊。
他感觉自己就像钻进风箱的那只老鼠,两头都受气。
我怎么这么倒霉?大冢摇头叹气。
然后手下的助理就来汇报:上午的谈判方,又有代表来了。
大冢不由心中暗喜:在谈判僵持的时候,谁先示弱,就代表着谁先退步,没准他真能完成叔叔的命令。
这一次,终于来到了四层小楼的办公室里,可是大冢却发现,来的不是刘青山,也不是那几个技术人员,面孔有点生。
曹小飞一瞧,就笑呵呵地自我介绍:“大冢先生,我是刘总的司机,受刘总的委托,告诉您一声,谈判结束了。”
结束了,为什么?
大冢急了,噌一下站起来:“你们简直一点诚意都没有!”
一个司机而已,他还是敢吼一吼的。
曹小飞不为所动,娃娃脸上依旧满是笑容:“大冢先生,我们也身不由己啊。”
“刚刚收到消息,我们制药厂和米国那边签订的协议,被对方很无耻地撕毁了。”
“药厂没了销路,自然也就无法扩大生产,更谈不上扩张了,所以大冢先生如果气不过的话,就去找米国佬算账好了。”
听曹小飞说完,大冢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叫他去跟主子算账,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现在好了,别说八折,贵贱人家不要了。
大冢先生备受打击,刚刚心里冒出来一丝小火苗,眨眼间就被吹灭。
等曹小飞走了之后,大冢又连忙抄起电话机,拨了半天,这才好不容易接通:
“叔叔,情况又有了新变化……”
等大冢讲完之后,电话那头好半天都没有声息。
大冢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叔叔,您还在吗?”
话筒里传来会长无力的声音:“去找那个刘青山吧,就按照他给的价格成交吧。”
吧嗒一下,电话已经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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