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该吃了。”药这个这字,黎叔忌着,吃西药就是“该吃了”,喝中药就说:“该喝了”
上了年纪的,就是不爱提这些不好的事儿。
老爷子年轻时候有点混,也没有什么忌讳,又从戎一辈子,哪里还记较药不药的,睁开眼睛,一脸嫌弃地看了眼小白药丸,“天天吃这玩意儿,嘴里尽是药味,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呸呸呸!”黎叔一听,菊花老脸就变了颜色,“老爷子,您可不许说什么头不头的,这些是不是个玩意儿,可您得吃。两位少爷,一位还单着,一位妻子还未娶到手,怎么着也需要您帮衬着。”
“以您的见识,给两位少爷带带小孩,全家上下都得感谢您。”
老爷子已经是哈哈大笑起来,把小药丸直接是一口温开水咽了肚,这才道:“老东西,想得比我还美。我们段家的男人,从老祖宗起就没有百岁过,翻过族谱便是加九十岁的都不曾有。”
“我还能等到曾孙出世,哈哈哈,等着他们两个结婚就好了喽。曾孙出世,带着他过来拜拜我,九泉之下我也高兴了。”
看破生死,老爷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经历无数的生死,又曾生离死别过,老爷子就跟庙里的得道高僧一样,比不在乎什么生生死死。人都有个气数,有个尽数,该来的迟早都要来。
便何况他都已是古来稀的年纪,早已认清生死。
话说得太透亮,黎叔已经是红了眼角,“不会,不会,您就是大富大贵的相,当年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老爷子耳垂厚长,是个富泽寿天的面相,定能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老太爷的话,亏你还记得。他可是糊涂了一辈子,有什么时候是清醒过?”说起自己的老父亲来,老爷子这般年纪也还是有点混吝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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