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心里不满归不满,出于对陈武和典勇的畏惧,李三平日里并没有把这种不满表露出来,反而踊跃加入了义勇营。别误会,他这样做并非是为了杀官造反,而是想找机会捞一笔,然后立即远走高飞。
昨夜扎营的时候,李三就有过潜入营地,偷一麻袋粮食逃走的念头。只是义军的营盘一直有岗哨,看上去防卫挺森严,他没找到机会动手。
现在就不同了。
义军队列散开,义勇营和两大队步军都忙于包围、进攻南家庄,根本没有人顾及这边。暗暗观察片刻后,李三假借吃坏了肚子要如厕,哼哼唧唧的从义军中脱离,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十几辆大车停靠形成的车队前。这里几乎放着义军所有的粮食、食盐、钱财等,还有几匹因为骑手不够而留作备用的马。
没人知道,李三其实也会骑马的。
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计划,只待这次机会就能偷一麻袋粮食,然后骑马投奔广安郡的远亲。有这百十斤粮食,再加上一匹马,还怕过不了今年的饥荒?
至于造反这种要掉脑袋的事,谁爱干谁干,跟他李三可没有半个铜9≯,币的关系。
由于被重点保护,平时想摸到这里可没那么容易,起码要经过里外两道岗哨。就算侥幸得手逃走,也会遭到马队的追杀。但现在,义军只留下四个人守在外面,而这四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被南家庄土围子下的战斗吸引。马队也在南家庄外逡巡警戒,只要他不往沂城那边跑,根本没人能发现。
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悄无声息的扛了一袋粮食捆到马背上后,李三趁乱将马偷偷牵了出来。一路上,竟然很幸运的没被发现。片刻功夫,李三顺利逃出营盘,翻身上马朝西南疾驰而去——如果一切顺利,三天后他就能进入广安。
然而,人得意的时候往往容易乐极生悲。
李三就是这样,跑出几百米,自觉没人能追上自己后,李三得意的大笑起来。可笑声还没结束,一道藏在草下的绊马索突然被拉起。李三哪里料到有人在这里暗算他,没悬念的被绊倒,连人带马重重摔了下来。绕是这马载着粮食跑得不快,李三仍旧被摔的七晕八素,满眼金星。
等他好不容易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被人抓住了。
“是你!”
看到甘兴笑眯眯的站在面前,低头看着自己,李三不由心头一惊。对方脸上的笑意虽然看着和善,但不知为何却给他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意识到危险,李三一边强自镇定,一边佯作惊怒的道:“都是自家人,为何绊我?”
“自家人?”
甘兴轻蔑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条待宰的死狗:“偷窃义军粮草马匹后私自逃离,已经是叛军,按军规当斩。谁跟你是自家人?”
被发现了!
李三的瞳孔猛的收缩,惊恐之下,忍不住拼命挣扎起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我可没有叛逃义军的想法。我要见我李家的族老李青山,他老人家能帮我证……”
他的话被甘兴一巴掌抽下来打断了。
疼痛之下,脸颊肿胀的李三只发出了呜呜声,随即嘴巴就被破布堵住。
“给我绑了,傍晚扎营前斩首示众!”
甘兴对手下吩咐着,看到犹自在挣扎不已的李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去,泛起了一丝冷意。进攻南家庄还没一刻钟,就已经有了两个叛徒。就是不知道,这一战过后,还会有几个逃兵被他抓住?
甘兴有些不怀好意的想着。
………
在甘兴的手下忙着将李三押回来的同时,土围子正门前的战斗还在继续。
没有章法的乱战,实在谈不上效率可言。用了接近一刻钟的时间,派出去的士兵都没能攻破土围子。甚至,在南家庄民团的骚扰下,伤了五六个、死了一人的步军,居然连寨门都没打破,只砍断了两个固定的轴。这其中固然有武器不够锋利的缘故,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些义军战力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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