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岁的夏绫皱着小眉头让他不要唱了,认真地看着他说:“裴哥哥,我很大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那时候,她的妹妹夏雨总是甜甜地叫他子衡哥哥,而她却从来只叫他裴哥哥。后来成了他的情人,也只叫他子衡。
软软地撒娇这种事,她一直都做不来。
于是后来,就再也没听他唱过歌。
可如今,她好想像那年一样抓着裴子衡的袖子说:“再给我唱首歌吧……”
朦胧间,好像真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如她的记忆中一样笨拙和不好听。她却在这样的歌声中渐渐安稳下来,意识模糊,沉入甜蜜的黑暗。
醒来的时候,夏绫发现自己身在车厢内。
车窗外夜幕低垂,道路两旁的树影纵横交错,擦着车身浮光掠影般飞驰而过。车厢里很安静,昏黄的路灯朦朦胧胧地照进来,映出抱着她的人那英俊的轮廓。
是厉雷。
此时的他,将她抱在腿上,双目微阖,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他的头侧靠在后座上,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比白天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许柔和的味道。
这真是个极好看的人。
夏绫微微动了动身体,他立刻就察觉了,睁开眼睛看见她,笑了:“这么快就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深墨绿色的双眸流光宛转,如同夜空中迷离的星辰。
她这才发现,身上盖着厚实的毯子,额上覆着热毛巾,却依然觉得浑身发冷。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声音,嗓音却嘶哑得连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他语调轻快地回答,“之前叫你把湿掉的连衣裙脱了,你偏不听,淋了雨又还要逞能,活该遭这一回罪。”他嘴里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将她的头扶起来一些,拿了一杯水凑到她的唇边,“喝下去。”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居然是温的,也不知这车上哪来的温水。
他仿佛看出她的疑惑,说:“你下午在山洞里避雨的时候就开始发烧了,整个人都不清醒,我只好叫老陈联系山上的急救队,雨一停,就带了全套的退烧用品来接你。”
“谢谢……”她哑着嗓子说。
“谢什么,我可是你boss。听谭英说你还只是个没出道的练习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公司投下去的本钱找谁收去?”他语带笑意。
她却听得一头黑线,敢情,他对她这么照顾,是打的这主意?
有钱人真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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