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只是表象。
夏小绫同学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从来就不喜欢见血,鲜血会让她想起很多不好的往事,黑暗在心里翻覆叫嚣,要她花许多力气才能勉强压制。但她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给厉雷丢人,她用尽生平所有的演技,演出最平静放松的模样。
只有厉雷知道,她放在桌下的手一直在发抖。
他用手紧紧握住她的,温暖干燥而稳定,就想要给她力量和支撑。
听见有大佬恭维她,厉雷就转头对她笑:“欧阳伯伯可不轻易夸人。”
于是夏绫也轻浅一笑:“过奖。人生如梦,生生死死无非如此。”
“好一个生生死死无非如此!”有人大笑,是一个叫钱开富的中年男人,“叶小姐,冲着你这句话,我老钱就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
夏绫端起酒杯略微沾了沾唇,就放下。
来赴宴前,她曾经问过厉雷,哪些人是可以得罪的,而哪些人需要客气?结果,厉雷对她说:[小绫,这里没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你知道厉家在道上意味着什么吗?我们就是规矩,就是天!在场的人,虽然都是大佬,但你可以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这就是厉家的底气。
夏绫对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还是没有多少真实感,但有了厉雷的这句话,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为所欲为,包括,在人家敬酒时沾唇即止。
她是歌者,要保护嗓子,本就不太能喝酒,不必为了应酬而委屈自己。
果然,她这样举止,没一个人指责她的不是。反倒有不少人在心里赞叹,不愧是厉家未来的当家主母,看上去娇娇小小不显山露水,但这派头,这作风,稳稳地彰显着自己的身份。
钱大富又笑:“为了祝贺,我这次来,还带了一名歌姬。自然,她的歌声是远远比不上叶小姐的,但也是很不错的了,请容许她为两位献唱一曲。”
夏绫侧头看了厉雷一眼。
厉雷点了点头。
钱大富轻轻击掌,很快,那歌姬就转过红木雕花屏风,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很美,是一种男人一看就会欲|火焚身的妩媚浓艳,一双泛水桃花般的眼睛含羞带怯,盈盈脉脉勾魂摄魄。她的身段也很好,层层叠叠的紫色舞纱下,露出一段雪白的若隐若现的腰肢,胸前的沟壑也迷人,直看得人血脉偾张。
夏绫就有些不大高兴,她不喜欢这种妖艳的女人。
只见那歌姬对着在场众人行了一个优雅的礼,扭着腰肢走到一旁空地上,一边舞蹈着,一边婉转歌唱。她的歌声如黄莺出谷,果然很动人,却又戴着妖娆之气,有一种诱人堕落的奢靡甜腻。
不多时,在场众人就沉迷在了她的歌声中。
她扭腰摆跨,蛇一般的身形让人口干舌燥,迷离魅惑的眼神时不时望向众人似笑非笑,望得最多的是厉雷,甚至,还给了他一个飞吻。
夏小绫同学更不高兴了,每当歌姬抛一个媚眼过来,她就狠狠地掐一下厉雷的大腿。厉雷吃痛,却不敢叫,脸上还要装作淡定,也是十分辛苦。
站在他们身后的厉逍遥,把夏绫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禁脸皮有些抽搐——这个女人,有没有搞错?就这么凶残地对待他家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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