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绫还没说什么,裴子衡已经开口:“小绫是我的人,轮不到别人训斥。”
裴镇远眼中带了怒气,望着这个侄孙子:“我是你叔公!”
裴子衡不动声色:“帝皇的董事长是谁,谁就是裴家族长。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叔公,请您对我的人放尊重点。”
“好,很好……”裴镇远气得不行,“反了天了!”
夏绫不安地看着他们,这两个人,还没说上两句,怎么又为了她的事吵起来了?她的手轻轻抓着裴子衡的衣袖,觉得自己好像给他惹了很多麻烦。
裴子衡察觉她的不安,不再理会裴镇远,专心替她切牛排。
当着赏花宴上其他宾主的面,裴镇远还真不好继续发作,瞪了裴子衡一阵子也只有生闷气去了。裴婧语与裴婧珊两个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裴子衡会为了一个孤儿院的野丫头,强硬到这种程度。
几个人各怀心思,沉默地用餐。
赏花宴上,各位千金小姐的才艺表演还在继续,临水花榭清风徐徐,衬托着女孩子们个个如花似玉的身影。都是锦衣玉食养出的千金小姐,钢琴也好,古筝也好,有些会跳优美的古典舞,还有些会当场作画……
个个使出了拿手的本事。
她们心里都明白,这场比拼不仅事关自身,也是她们身后代表的家族间实力的比拼,从小栽培一个让人惊艳的舞者需要耗费多少钱?需要有多大的面子请到怎样的名师?而女孩子们又有多少的闲情逸致耗费在这上面,象征着怎样富贵悠然、不为世俗琐事烦心的生活?
她们,就是家族的脸面。
她们不能给家族丢人,也不能给自己丢人。
就连裴婧珊,虽然一直自谦着“完全比不上姐姐裴婧语”,但一手百步穿杨的射箭功夫也让人刮目相看。射箭,演化到今日已经成了有钱人的游戏,裴婧珊露的这手,无形中就彰显出她不凡的身份,高贵自若。
以至于,当夏绫上台说要唱歌时,许多宾客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屑。
唱歌?
开什么玩笑,盛夏名媛赏花宴举办这么多年来,几乎就没人唱歌的——原因无他,唱歌实在是太上不得太面了啊,路边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当场就会唱,也无法体现家族延请名师的财力实力,更重要的是,看上去就像一个戏子……
“孤儿就是孤儿。”已经有宾客摇头,低声叹息。
“也许她是唱美声呢?古典歌剧腔也不是人人都会的。”另一个宾客怀抱着一丝期待说,“裴子衡领养的女孩子怎么会给他丢人。”
谁料,话音未落,就听见夏绫清澈悦耳的声音:“我给大家唱一首《江南可采莲》吧,刚刚才临时编的曲子,据说很好听呢。”
叮地一声,刚刚期待她唱美声的那个宾客已经惊得不顾用餐礼仪,餐叉直接碰在了盘子上。不、不会吧?她唱的居然是自编曲目?什么美声不美声的,不会是民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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