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绣霍然转头看见她,脸色苍白如鬼:“你、你你……”
夏璎珞捂住胸口,咳了几声,咳出一口带着脏腑碎块的血沫。她满不在乎地吐掉,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玻璃墙那端的两人,充满了讥诮。“卫陵南,戏演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她的嗓音清澈悦耳,透过实验室的传声孔穿到外面。
顾锦绣这时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不是死了吗?!”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夏璎珞不屑地看着她,又对卫陵南说话,“开门,放我出去。”
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丝质小睡裙,肌肤上、裙衫上染满了鲜血的样子看上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艳丽,惨淡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只来自血海炼狱中的妖精。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在这么脏污狼狈的时候还这么美……
阿珞,只有阿珞。
卫陵南猛然闭了一下眼睛,甩掉心底不觉浮起的“夏璎珞就是阿珞”的错觉,再看她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酷。“我猜你该受点教训。”他对夏璎珞说,虽然两人刚刚联合演了一场戏,但看客还未离场,她这个演尸体的怎么就肆无忌惮复活?
身边,顾锦绣的手死死地拽着她,感觉受到了背叛和欺骗,声音都发抖:“南,你和她联合起来戏弄我?”
一声声,都是委屈和控诉。
卫陵南眉头微皱:“你又为什么要骗我心脏不好?”知道他有多担心吗?如果不是进退两难,怎么会想出这么无奈的法子试探她到底是有病没病?“阿珞,你我之间,如果你想要我做什么,不必用这么隐晦的手段的。”
“我如果叫你直接杀了她你肯吗?!”顾锦绣忽然发怒,朝他吼,“卫陵南,对,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她在一起,既然你说我不必用什么隐晦的手段,那好啊,我命令你现在就去杀了她!现在!马上!”
“阿珞!”卫陵南的眉皱得更紧。
夏璎珞本来在旁边看好戏,眼见着顾锦绣还是心心念念不忘杀自己,顿时就不开心了:“喂,你们两个的事能不能别老牵扯我?顾锦绣我告诉你,你没本事管住这个男人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信不信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这番话说得嚣张至极,让争执中的两人都转过头来看她。
夏璎珞舔了舔手指,指间那一抹殷红的血迹被舔去,重新露出白皙的肌肤来。
她似乎很习惯于这样清理自己身上的血污,一边说话,****的小动作就没断过:“我舅舅不是好惹的,他说你还是地球人,光用罗盘风水阵就能断你前世今生,上下八代,你要是敢对我动手,他一怒之下让你世世为奴代代为娼永生永世得不到所爱都是有可能的,虽然付出的代价大了点,但谁叫你伤害了我呢?我家里人的怒火是很可怕的……”
“你是谁?”卫陵南忽然问。
夏璎珞愣了愣,什么她是谁?
隔着一面玻璃墙,那个男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心里如同风暴肆虐——像,太像了!亿万年前,阿珞就是个很爱干净的女孩子,就算在战场上最糟糕狼狈的时刻,只要一有空闲她就会清理自己身上的血污。那时候的她也像现在的夏璎珞这样,一点点带着些漫不经心、又带着些妖媚地****着自己,优雅得就像是全宇宙中最美的极星鸟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往事狂风骤雨般从心头掠过。
那种前世今生的既视感又回来了,如果不是夏璎珞怎么都想不起过往,如果不是能发出乡音共振的那个人是顾锦绣……
卫陵南险些就要以为,夏璎珞才是真正的阿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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