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乘坐出租车到达“明豪”大酒店时,看见赵鹏也刚到不久,正晃着手上那串汽车钥匙,朝酒店大厅走去。
秦朗付过车钱,不慌不忙下了车,也进了酒店大厅,才发现留在本市的几个高中同学,都已经到了。
平常时候大家工作都忙,就算是本市的同学,聚会的次数也并不多,因此秦朗见了同学,心情自然高兴,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
其余人也不像赵鹏那样瞧不起人,跟秦朗有说有笑的。
一行人到了早就预定好的大套间,这儿总共包括四个房间:一个大的休息室,以及餐厅、棋牌室和一个封闭ktv包厢,吃饭和娱乐一应俱全。
因为这次聚会,只是赶在周末举行的,并不是周年聚会,所以来的同学也不会太多,秦朗等本市同学先到,就先在休息室聊了起来。
同学中以赵鹏的学历最高,加上赵鹏又是唯一的公务员,因此聊天隐隐以赵鹏为主,赵鹏说话间骄傲地透露了自己在市文化局办公室处工作,平常很受领导器重。
“你们不知道吧,办公室这个部门,在文化局十一个职能部门中,是权力最大的,我在办公室处当公务员,现在处长很欣赏我,我不用熬到三十岁,应该就能成为副科级别了。”
听了赵鹏的话,其余人自然是连声恭喜赵鹏,尽管他们也有些不满赵鹏将聚会搞成了赵鹏自己的吹嘘会。秦朗默然不语,觉得这显摆很无聊。
可赵鹏继续摇头晃脑地显摆着:“而且,我跟你们说啊,当官也和你们打工或者做生意一样,都要懂得变通,要学会对你的上司投其所好,拿我自己来说吧,文化局的万副局长,这可是局级干部,比办公室处长的官都大,平常人很难接触得到的,我了解了万帆万局长喜欢宋词抄本后,就曾经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掏到了一本清代印刷出来的宋词作品集,送给了万局长,现在万局长就对我印象深刻,兴许哪一天我就能凭着这关系,得到些好处的。”
“赵鹏,你这话说得太好了,当官也好,打工也好,确实得这样。”一人赞同道。
赵鹏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翘着二郎腿,故意将脚上的“红蜻蜓”皮鞋晃动着,慢条斯理地应道:“那当然,这可是我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见秦朗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像是在装清高,赵鹏眼睛一转,又想出了一个打击秦朗的法子,他说道:“我说的这个道理,你们一听就明白,但要具体实施,却并不容易,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举个例子。就比如秦朗吧。”
边说,赵鹏边用轻蔑的眼神注视了一下旁边的秦朗,然后刻薄地说道:“秦朗这人吧,我不是说他不好,而是作为老同学,我替他着急。他在一家养生会所当普通的针灸师,业绩很差,本来应该绞尽脑汁去提高业绩,可你们猜怎么着,秦朗接不到生意,就在大厅无所事事地晃悠,这怎么能行?好歹也跟业绩好的同事交流交流,跟老板套套近乎嘛!要不然,业绩只会越来越差,一辈子就只能拿着低工资、苦逼地度日了。”
嘲讽完,赵鹏还不忘向秦朗说道:“秦朗,我话虽然锋利了一些,但可都是实情吧?你啊,既然针灸技术不行,那就得改变方法,走讨好老板的路子才行。”
“就像你巴结讨好你们文化局的万副局长一样?”秦朗反问道。
如果不是顾及还有其他老同学在场,不能破坏了聚会的气氛,秦朗早就和赵鹏这种人翻脸了。
“哼,巴结讨好不好么?这也是一种职场的策略!当别人还只知道埋头工作的时候,我却认识了万副局长,有这层关系在,以后提拔升职,我肯定比别人的机会大!”赵鹏不满意秦朗的话,用自傲的口吻说道。
见赵鹏似乎在故意针对秦朗,其他人担心两人会闹矛盾,有人急忙转移了话题。
一会儿后,秦朗去卫生间,没想到随后赵鹏就跟进来了。
“你啊,装什么清高啊?现在的你跟我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跟你说,秦朗,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知道不?”赵鹏冷笑道。
秦朗眉头一皱,语气中蕴含着一丝怒意:“你时刻不忘故意贬低我,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么?”
“哼,过分又怎样?我就是讨厌你,现在你混得比我差多了,我当然要落井下石了。你不觉得我高高在上地看你的笑话,是很爽的事情么?”赵鹏压低声音,喉咙中冒出了得意的笑声。
“白痴。”秦朗评价了一句,放完水离开了卫生间。
既然赵鹏丝毫不顾同学情谊,那他也不会拿赵鹏当高中同学,用不着讲什么客气了。
赵鹏被“白痴”二字弄得脸色铁青,对着秦朗离开的方向阴阴地说道:“秦朗,你不过是个苦逼的底层打工仔,居然妄想和我对着干,哼,今天的聚会,我要让你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
大概二十分钟后,外市的同学陆陆续续地到来,赵鹏在所有同学之中,是仕途最为顺利的,因此比较醒目,赵鹏自己也很骚包,不断吹嘘着自己在机关的一些经历。
当然,每每有机会可以贬低秦朗的时候,赵鹏也不忘对秦朗含沙射影,在聚会同学的面前,将秦朗形容为了工资极低、随时面临失业的苦逼底层劳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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