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勇和陈义谦只是让中医科的这三位医生跟着,并没有介绍秦朗的身份,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会诊室了。
会诊室外面,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排号,坐在长椅子上,和别的科室求医者爆棚的场面相比,反差实在有点大。
会诊室的门开着,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年龄约莫五十七八岁的瘦小老者,戴着老红色的老花镜,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但根根很硬,跟他一看就古板倔强的性格非常映衬。
若是平常,秦朗会觉得这样的干瘦男人,很难相处,不过此刻见到中医科的主任耿粤民,秦朗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难怪陈义谦和纪青勇会夸赞这位中医科主任,这人一丝不苟,很严肃,但现在坐诊时却十分尽职尽责,连背都是挺直的,既不怠慢,更没有傲气。
如果是别的科室主任,坐诊基本上就是摆摆样子,多半不会像这人一样,这么负责。
秦朗看到了对方的胸牌上写着中医科主任的职务介绍,知道这人就是耿粤民,而耿粤民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是中医科的主治医生,另外稍远处一个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仔细倾听着,应该是中医科的实习医生。
每逢专家坐诊,对实习医生而言,都是一次难得的助长经≦↙,验的机会,所以秦朗见到这一幕,也并不觉得意外。
耿粤民的对面,坐着的人,也就是患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穿着很普通,低着头,不时用手遮住脸。
因为她的脸上,长满了像水痘一样的疮,都是绿豆大小,有的还破裂了,有粘稠的黄颜色液体往外渗出,也难怪这女孩子会不时捂脸了。
耿粤民给这个病患看病,本来是说到了跟上火有关的病症描述,但发现会诊室进来了好几个人,走前面的还是医院现任院长,还有老院长也来了,耿粤民就算古板,也暂时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起身跟纪青勇和陈义谦打起了招呼。
“陈院长,纪院长,你们来了啊。”
陈义谦见耿粤民正好在跟病患看病,不方便多占用耿粤民的时间,便长话短说道:“耿主任,还有中医科的同事们,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辽沈省医疗专家小组成员之一的秦朗,这一次是受我和纪院长的邀请,以我院中医科特邀客座专家的身份,来中医科工作的。”
院长亲自介绍秦朗的来历,自然让中医科的人都很吃惊,不过更吃惊的还是秦朗的身份。
辽沈省医疗专家小组的成员?能进去那种层次的医生,多半都是著名的医生吧?
可为什么秦朗这么年轻?
不过中医科的人,还是放下了疑惑,朝秦朗点头带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秦朗一一回应,不过发现耿粤民不搭理他。
耿粤民见现任院长和前任院长兴师动众地跑来中医科,居然就是给他介绍了这么一个年轻人,心中很是不满。
他看秦朗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可一个二十五岁不到的医生,就能够进入辽沈省医疗专家小组?
那种层次的医疗专家小组,通常意味着需要医术很高超的人才能够进入,毕竟那可是护卫领导身体健康的一个小组。
显然,以秦朗的年龄,不可能具备很高深的医术,但偏偏又进了医疗专家小组,他很确定自己知道原因。
“又是一个走后门的。”耿粤民心中不屑地说着,径直坐了下来,看都懒得看秦朗一眼。
这年头,有关系的人拼命捞关系,指望借助关系飞黄腾达,他认为自己今天见到了这样的一个典型。
这个叫秦朗的年轻人,肯定是家里有背-景,进了辽沈省医疗专家小组,恐怕就是为了镀金的,如今又来到了他的中医科,恐怕也就是来走走过场,混点资历吧。
他很反感这种做法,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他,很排斥秦朗来他的中医科。
他的中医科,需要的尽职尽责的医生,而不是只知道往脸上镀金的人。
陈义谦见中医科主任耿粤民,居然不搭理秦朗,当下脸色一板,沉声说道:“耿粤民,人家秦朗以特邀专家的身份来中医科,你这个主任,就是这样迎接人的么?”
内心中,陈义谦恨不得现在就教育一番耿粤民这个老古董才好。
耿粤民这老古董,谁的面子都不卖,顽固得很,可耿粤民哪里知道,秦朗可是真有真本领的人。
他在担心,秦朗见到中医科主任这副鸟样,会不会生气。
“院长,他是你特邀过来的,可不是我。这么年轻有为的专家,我们中医科怕是供奉不起。”
耿粤民带着明显的脾气生硬地说着,还故意将“年轻有为”四个字说得很慢,显然是有意强调这一点。
中医科另外的医生,没有做声,但其实并不反感主任耿粤民这样说。
因为“年轻有为”这四个字,他们实在是看不到能跟秦朗有任何匹配的地方。
中医科需要的是人才,而不是庸才,主任说的没错,这么年轻的专家,专家称号还不知道有多少水分呢,就别让这样的庸才来祸害中医科了,去其他地方吧。
当然,他们这样想,但可没有耿粤民那样的胆子,敢当面跟堂堂院长这样说。
另一方面,他们其实也为主任有些担心。
不是担心陈院长会给小鞋给主任穿,陈院长不是那样的人,而是担心那个新来的秦朗秦专家。
年纪轻轻就能够进入堂堂辽沈省医疗专家小组,秦朗的背-景肯定不简单,万一秦朗小肚鸡肠一点,刚正不阿的主任,还真容易让人摆一道。
陈义谦气得恨不得拉住耿粤民这老顽固暴打一顿才好。
这个老顽固,真是一根筋,死犟到底了!
“秦朗,不好意思啊,这个耿粤民,就这副死德性,还请秦朗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陈义谦客客气气跟秦朗说道,生怕秦朗真生气。
那样的话,损失可就不轻了,耿粤民也担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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