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朵的一举一动,傅戚自然是知道的,其实,一晚上,他眼角的余光都没离开过,对她的每个表情,他都有感觉,但是,这一刻,在他心里,还是刚刚归来、多年感情的伍思敏更重要一些,所以,一晚上,他也没有特别的表示,连眼神,都没有!
而韶黎殷跟司南钧就更不敢有了,毕竟他们的婚姻,什么性质,他们最清楚。而傅戚从一开始的没打算公开,也俨然标明了一种态度。
只是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三年,多少,对倪朵,都也有了些情分!两人难免也会对她有些同情,特别是她抱着娃娃走出门口时那一抹背影,孤寂悲凉得让人心酸。
***
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光着,倪朵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看到一处空旷的街道一侧,她停了下来,望着远处的灯红酒绿,静谧的夜色却像是浓墨一般笼罩了她。
三年的婚姻,即便无爱,她真得快乐过!
跟他在一起,时光虽然可数地有限,更多的,还是无悔的怀念。
但这一刻,曾经的美好,瞬间全都有了裂痕:不能想象,曾经两人的每一天,全是自欺欺人,自己都是一个影子的存在!
她能接受自己配不上他,能接受他不爱自己,也能接受,曾经的甜蜜过往,只是一场逢场做戏的交易…却有些接受不了,这所有的所有,没有一点属于自己,不过都是在替别人延续。
“倪朵啊倪朵,明知道是戏,他把你当什么,重要吗?你介怀个什么劲儿?”
正牌回来了,这一次,离婚大约是不远了!
两秒钟搞定的签字,这场离婚,却拖了如此之久,其实不止傅戚徘徊不定,她的心思也变了几次了。
以前,不觉得是个坏事,甚至,打从心底里,她也不太希望这段关系这么快结束。但这会儿,倪朵却觉得老天对自己太残忍:
‘如果当初痛痛快快的离了,就算现在看到他们滚在一起,她也不会这么难受的吧!’
明明一锤子定音的事儿,却要经历两次的‘伤’?这是刀架在脖子上,都要咔嚓两次的节奏?
幽然的目光调向远方,空旷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轻男子背着一个不停挥手摇晃捶打女人走过的画面陡然闯入眼帘,倪朵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明显看得出女人似是喝醉了,男人也很不耐,经常回头吼她,但每次她要掉下,男人却都停下,用力的往上拱拱:
‘有爱!真爱!有爱,可以随便任性!有爱,女人才是公主!’
曾经,她也做过公主,现在,呵呵——
不知道停了多久,倪朵的心情还有些闷。夜色越发沉了,她不想回那个家,却没地方去,最后,她把车子开去了医院。
医院的过道,整个也是安静的!
走廊里,隔着玻璃窗看着加护病房里熟睡的人,倪朵呆站了许久许久。
“姐姐,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供我上完大学,现在我也可以养活自己了!我们姐妹,说过要一辈子不分开,一起幸福的!姐姐,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爸妈还在等你,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姐姐,今天我生日,你还记得吗?很久,没有听你跟我说过生日快乐了,好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这样,至少,这三年,她也不算全部为别人而活!至少,这三年,也不算全然没有意义。
窗外呆站了许久,回神,倪朵却再度打起了精神:
‘她有什么资格介怀?有什么权利任性?如果真得离婚在即,她又哪有时间忧伤难过?日子总还是要过的,赚钱才是第一位的!她还有家人要照顾!工作,工作不能出纰漏!’
“姐姐,我要走了!改天有空,我再来看你!”
终归,她也还是要回去的!
***
转了两圈,兜了兜风,走出医院的时候,倪朵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开着车,便直接回家了。
进门的时候,整撞别墅基本是黑的,倪朵也没多想,当然,更不会做某人回来的打算。
终归,住了三年,每次回到家里,倪朵都是轻松而开心的。但这一天,明明很是疲累,回到这里,她唯一的感觉却是冷冰冰地,还带着厌恶。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如果可以任性,大约,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想踏入这里了吧!虽然这里很美、很舒适,还很熟悉!’
当然,开着房门,倪朵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如果人生真得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走,大概,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也不会有‘遗憾’这个词了吧!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无奈,其实才是常态。
推开门,倪朵脚步刚一踏入,猛地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吸了进去,下一秒,房门阖上,她整个人也被按到了一角,未及回神,狂风席卷的吻已经堵了上来。
“嗯!”
手下一个紧攥,倪朵本能地想要躲避,但整个身体都被桎梏着,连头颅甚至都是一种被扣死的状态,头微微一偏,顷刻就被矫正了回来。
太过熟悉的气息唇齿缭绕,勇猛的力道也不容抗拒,推不开,躲不掉,倪朵便一动不动地,由着他在自己的唇上肆意碾压凌虐而过。
他的力道很大、很急,急得似是都掺杂了清晰的凌乱——
唇,微微涩疼,麻麻的,倪朵的眉头却是拧着的,整个人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是木偶一般,两个人,顷刻像是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一个热情过火,一个冷漠如冰,幽暗的感应灯光下,急切的啧啧声格外的刺耳。
傅戚的感觉自然更是清晰,一吻结束,抵着她的唇,手上的力道不期然的加大了几分,曾经最熟悉的事儿,每次都热火朝天的回应,这一刻,他却甚至唤不起她一点热情:
“不开心了?”
今天的事儿,他知道自己过分了!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其实就有些彷徨了,只是下意识地,他觉得就该照顾伍思敏,两个人,在他心底,无论地位份量,从来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可是,得知她生日,看到晚上她的反应,看她离开的时候,他却急了,很急很急。
她的生日,秘书该提醒他的!可是,他居然不知道!事实上,秘书的确是提醒过了,只是那个时候,他正思索重要的事儿,只是习惯性的‘恩’了下,并没听进去。
她走了没多久,他就示意司南钧跟韶黎殷早点结束,甚至没有接受伍思敏的邀请,陪她坐会儿,就急着回来了!
他想赶在十二点之前回来,想给她过个生日,想亲口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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