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克鲁夫将军亲自来西北,说明贵方也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态的扩大,有了这个共同的愿望,我想我们双方能够在本着互谅互让的原则基础上圆满妥善的处理好这件事情,您说是不是,将军?”苏秦见对方一时间无言以对,更是步步紧逼。
克鲁夫表面不露声色,但内心不佩服对方外交谈判手段的高明,不愧是外交场合中老手,几乎每一个问题都点到自己一方的理亏之处,让自己难以应对。
不过克鲁夫也并不太担心,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目前李无锋的日子并不好过,四面受敌,而且最主要的问题在于唐河帝国内部的叛乱风暴已经愈演愈烈,除了太平教外,现在连林郎两家帝国最大的藩镇也已经掺和了进去,眼看唐河帝国已经成了一个外强中干的空架子,任谁都想在这个虚弱的帝国倒下后的废墟里分上一勺羹。
作为另外一个大藩镇,李无锋也绝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两相比较下,李无锋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当然,这次自己一方北进收复行动也肯定要有一个了结,条件就需要双方坐下来仔细商谈,只要大的方针确定了,具体细节应该说不会存在太大问题,克鲁夫相信对方也不是那种贪图一时小利的人。
“苏兄,既然你如此开诚相见,我克鲁夫也不是小鸡肚肠的人,爽快的说吧,腓特烈将军委托我来西北就是希望能够和平圆满的解决前期我们双方存在的问题,如你所说,我们破坏协议收复西北吕宋,但这里边也有前因,众所周知,这北吕宋历来是我们吕宋大公国的固有领土,当初贵方趁帕沙人和科米尼人联手进攻我们的时候趁火打劫进攻北吕宋,这种手段也算不上光明正大吧?至于我们一方迫于当时紧急形势签订城下之盟,难道你们就觉得我们吕宋就如此软弱可欺?那一纸和约真的是在双方都心甘情愿的条件下签定的?我想苏兄内心自己应该清楚吧。那我们在合适时机收复西北吕宋难道就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隐隐约约可以嗅到一丝火yao味儿,虽然克鲁夫不想谈前年的陈年旧事,毕竟那是所有吕宋人心口的痛,在这种时候谈也无太大意义,但见对方既然提起这件伤心事,也就毫不客气的予以反唇相讥,语气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平和了。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话语,苏秦神色显得平静如常,一边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这才气定神闲的微微笑道:“克鲁夫将军,您是军人,您也知道军事服从政治,前年的战事,我不想妄加评论。如果我说北吕宋排外,清洗少数民族,包括安第斯族在内的各民族利益在吕宋大公国统治期间受到了极大伤害,您肯定会说我苏秦太虚伪,信口雌黄。”
“但摆在大家面前的一个事实就是北吕宋偌大一个地区,一直仅仅只有维托这样一个破败萧条的小城。近百年来,吕宋中央政府除了收税究竟为北吕宋老百姓做了些什么呢?我想克鲁夫将军既然从吕宋过来,相必也看到了东北吕宋维托城的巨大变化,至于西北吕宋在短短一年间双堆城就已经初具规模,大概你们驻扎在那里的军队主帅也应该向你和腓特烈将军报告过了,事实胜于雄辩,我想这应该比什么话更有力,到底谁才能真正给被吕宋百姓带来真正幸福安康的生活?谁能做到这一点,谁才有资格作北吕宋地区真正的主人!”
苏秦的话条理清晰,绵里藏针,字字有力,一连串的事实罗列出来,让克鲁夫深深领教到了这个李无锋手下第一辩才的优雅风范,许多尚未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对方的话给堵了回去,连克鲁夫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要论雄辩口才自己和对方实在不在一个级别上。
不过克鲁夫虽然对辩论不擅长,但毕竟有长期应对各种复杂场面的经验,面对的苏秦有理有据的辩驳,他并未乱了阵脚,而是以退为进:“那依苏兄之见,只要你们觉得自己一方能够造福于民就可以无视别国主权任意取代对方行使宗主权,甚至不惜动用武力?这未免也太强横霸道了吧?”
对对方的反击早有准备,苏秦笑道:“将军此言差矣,先不说这北吕宋是一个多民族混杂地区,我们唐族人也有相当数量生活在那里,如果本民族包括其他少数民族利益受到严重侵害,相信作为一个负责任的邻居,谁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况且这北吕宋地位归属问题是腓特烈将军代表吕宋大公国中央政府和我们李大人代表的唐河帝国恰签定了正式条约的,并非哪一个个人私相授受,这一点无可辩驳,归方违背了这一点,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苏秦的话虽然语气柔和,但流露出来的态度却异常强硬,让克鲁夫也感到心中一惊,莫非对方真要籍此机会狠狠砍自己一方一刀?难道他们真的得知了自己一方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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