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明月之死
顺治见哲哲问,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些狐媚子,看朕对菊儿好,巴不得从中作梗,让我二人离心离德,她们好趁虚而入。指不定,还有前朝、宗室掺和其中。”
哲哲听了,拉着菊花的手感慨,“真是一刻不得清闲呐。”接着嘱咐菊花,“钦天监送来日子,说再过两个月,腊月十六是个好日子。皇上跟我说了,要从王府把你风风光光接进来。你好好准备准备。”
菊花含羞应了。哲哲接着说,“按理,你们新婚,这话我不该说。只是,看如今情况,后宫里水浑着呢。皇上性子刚硬,你该劝就该多劝劝。后宫关系前朝,讲究平衡。心里再难受,再不舍,该劝他去其他人屋里走走,就得劝。这样才能做个好皇后。不然,往后有你吃苦的时候。你别怪姑祖母,做女人就得大度。否则,往后日子就更难了。你脾气又直,不懂弯弯绕,若动不动就争风吃醋、使小性子,到时候着了别人的道,姑祖母也护不了你。”
说的菊花无语,含泪答应一声。顺治不高兴了,“大额娘——”
哲哲听这顺治话里委屈,噗嗤乐了,推菊花一把,让他二人回去,“成了,知道你心疼媳妇。难道我就不心疼儿媳?多亏我们一个娘家,要不然,皇上还以为我就是那恶婆婆呢。”
说的顺治不好意思起来。哲哲又打趣几句,放他们出来,去见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看着菊花调笑两句,说:“这回你倒高兴了?”
菊花也不说话,只管低头。顺治少不得维护两句,布木布泰摆手,“你可别说我。我自己的侄女自己心疼。不用你做好人。你若对她不好,我下懿旨送她出宫,爱嫁谁嫁人。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哭。”
说的顺治笑了,“额娘只顾心疼媳妇,好歹也心疼心疼儿子嘛。”
布木布泰摆手,“别做梦了,我呀,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儿,怎么,你还敢打我?”
苏麻拉姑听了,站在一旁忍俊不禁。一帮宫人们也陪着乐呵。正笑着,二阿哥福全、三阿哥玄烨进来请安。顺治问二人功课如何。布木布泰摆手,“你可拉倒吧,这才多大,就功课功课了。你小时候五岁启蒙,那实在是没法子。这两个好容易歇歇,不到六岁不准启蒙。好容易有俩娃娃陪我玩,你又来抢。想要孩子啊,跟菊儿生去。别抢我儿子。”
说的菊花只能低头。顺治倒是大大方方应了,“额娘放心,不出三年,叫您抱上俩。”
布木布泰笑着应下,“最好是一儿一女,龙凤呈祥。”
二阿哥、三阿哥互相看一眼,瞅瞅菊花,再瞅瞅顺治,看二人眉目传情、你侬我侬,心里一个劲儿嘀咕: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一时多尔衮回来,少不得嘱咐一番,又埋怨菊花:“媳妇回娘家没什么。怎么能说出城就出城了呢。如今你出嫁了,可比不得在家做闺女自在。”
菊花本不想搭理多尔衮,但布木布泰在一旁看着,少不得做出一副委屈模样,小媳妇般怯生生应了。
看的顺治又一阵心疼。二阿哥、三阿哥冷眼瞧着,恍然如梦。
自此,菊花正式入住永寿宫。白日里,顺治政务之余,顺着养心殿、永寿宫之间小道,溜过去跟菊花说话。菊花也常常送来点心果茶,陪顺治歇歇。只不过于政务上,不敢直接说明。顺治有时候问她,她就学董鄂妃当年,说一番“后宫不得干政”之类的话来。又说顺治应当多听贤臣之言。
顺治听了,知道她心里有主意,碍于宫规,不能说,心里心疼,也不逼她。不过偶尔旁敲侧击,问出一点来,自己参详参详。
到了晚上,顺治则独自睡在养心殿后殿。偶尔高兴了,去董鄂妃所居承乾宫里,跟几个庶妃调笑调笑,或者到延禧宫中,找来钱明月,当着宁妃的面,吟诗赏词。董鄂妃是个贤惠人,不管真贤惠还是装贤惠,都笑吟吟在旁看着,也不多话。宁妃可不一样。她祖上乃是北海王族,自认出身高贵。姑祖母乃是阿巴亥大妃,家里跟豪格之母也有亲缘关系。刚入宫那几天,也是风头无量,哪里受得了旁人如此冷落侮辱。不出几日,便传出宁妃无端责骂钱明月,将个如花似玉般的钱常在,气吐了血。
贤皇贵妃出面调停,也被宁妃几句话喷了出来。从此再不敢说宁妃一个不字。
顺治得知,一笑而已。两宫太后更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久,就有御史上表,说宁妃善妒失德,请圣上、太后严惩,以儆效尤。
顺治置之不理。过了几日,宁妃竟然在慈宁宫,当着外命妇的面,说钱明月之母出身娼门,钱明月之父乃是降臣,钱明月南蛮子汉人狐媚子,出身卑贱,最会两面三刀、勾搭皇上,云云。
其姿态,比当年娜仁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亏宁妃说的是满语,好多汉官诰命夫人没听明白,只当是钱明月得罪了这位出身尊贵的妃子。战战兢兢不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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