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涛正准备发火,廖闵元上前阻拦道:“你先出去,到门口守着,不许靠近房间,听明白了没?”
杨国涛悻悻离去,乖乖地守在门口。
房间里没有座椅,廖闵元只好站在地上,想了半天才道:“一伟,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不公平,但你作为个社会人,有时候并不能左右别人的思维,你愿意和我谈谈心吗?”
陆一伟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廖闵元掏出烟来丢给陆一伟道:“我知道你醒着,事情的调查结果已经基本出来了,你的人缘很好,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居然东瓦村的全村村民都在说你好,这真不容易啊。还有,牛福勇和李海东好像商量好似的,今天一早就去市委政府门口示威,要求释放你,你听到这个很开心吧?”
听到这两个二愣子唱了这么一出戏,陆一伟一下子坐了起来,道:“真的?”
廖闵元把打火机丢给陆一伟道:“可不是嘛,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调查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你现在自由了,回家洗漱一下,刘书记要见你。”
陆一伟冷笑,道:“我就平白无故在这里度过一晚上?不给我个说法?”
廖闵元有些歉意地道:“我只是在执行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管,或许待会刘书记会给你个合理的说法。”
陆一伟摇了摇头道:“廖书记,你觉得你的这个答案能抚平我的伤口吗?”
廖闵元弹了弹烟灰道:“一伟,你自己说实话,东瓦村的果园真的如老百姓所讲,不是你经营而是李海东经营?这种话对外面还可以,但实际情况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不过是不想捅破而已。事已至此,你也不要一根筋想要拿到一个说法,而是重新站起来,奔着你的理想而去。人的一生,那能一帆风顺,相信通过这件事后,你会更加成熟,更加坚定,我廖闵元支持你。”
廖闵元的话亮明了自己的态度,也算是间接支持陆一伟吧。陆一伟下了床,点上烟,把打火机还给廖闵元道:“有些事正如你讲的,你知我知。”
廖闵元是何等聪明之人,一点就知道陆一伟在说什么,点头道:“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从双规楼出来后,陆一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牛福勇的住处,洗漱了一下,找出那盘磁带装到身上,准备去见刘克成。
刘克成再次见到陆一伟,显然没有上次那么大的火气了,而是温和地道:“坐吧。”
陆一伟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时准备应对刘克成的发难。
刘克成一反常态地给了陆一伟一根烟,又让新来的秘书给他沏了一杯茶,一切就绪后,刘克成才道:“陆一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恨我吗?”
陆一伟毫不犹豫道:“你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当然是真话!”
陆一伟道:“真话就是当然恨你。”
刘克成释然了,点了点头道:“你恨我,我不怪你,这很正常,是我压制了你五六年,不过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明天开始,你就到政府办上班吧。”
陆一伟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刘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刘克成道:“我答应过张县长,只要你是清白的,就让你回政府办上班,至于职务就先是副主任吧,随后有合适机会了,再上一个格次,好吧?”
“这么快就证明我是清白了?”陆一伟感到有些委屈,声音颤抖地道。
刘克成看着陆一伟道:“其实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不错的同志,是我心胸太狭隘,眼里容不下你,不过通过这件事后,我会检讨我自己。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够的话,那我在随后的全县干部大会上,给你郑重道歉,行吗?”
陆一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居然是从刘克成嘴里说出来的。这才多会功夫,昨天还是面目狰狞,拍着桌子说自己人品不行,今天又换了副表情,倒像是一位长者,和自己慢条斯理谈话,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陆一伟道:“刘书记,您是县委书记,我作为你的属下只有听命的份,当年你让我去北河镇,我毫不犹豫就去了,今天组织需要我,我照样可以回来,但让我不解的是,刘书记,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刘克成笑笑道:“是不是真实想法很重要吗?就如同你刚进门我问你的一样,你心里还在恨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认为我所做的都是假的,所以,你没必要知道,好好干吧。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陆一伟道:“这算是为我正名吗?”
“也是,也不是,看你怎么理解。”刘克成双手交叉地道。
“那好,我最后问您一个问题。”陆一伟道。
刘克成急忙打住道:“如果你要问我关于楚云池的事,我只能不好意思地说,我无可奉告。”
陆一伟道:“不是这事,张乐飞的死与您有关系吗?”
刘克成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面部扭曲,眼泪横飞,让人不寒而栗。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止笑,一脸严肃地道:“你在调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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