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编号和我一样?”陈歌一下就被孙医生的这句话吸引住了:“你既然知道他的病号和我一样,那你肯定也知道我的编号吧?”
“等你知道他的编号时,就知道你自己的编号了。”孙医生声音不断压低:“如果你想要尽快离开医院,最好找到所有的罐子,记住那些罐子里装的东西。”
“只需要记住?”陈歌瞳孔缩小,他看着侵泡在黑色丝线当中的眼珠,某一瞬间进产生了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仿佛罐子里装的就是自己的五官。
仅凭借着直觉,陈歌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难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缺少的吗?”
听到陈歌的话,孙医生非常惊讶,他背对着高医生,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熟悉的刺鼻臭味,装满黑色丝线的玻璃罐,被分割成七份的病人。”陈歌的脑子很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发自内心的想要把玻璃罐带走,但奈何他只有两只手,根本无法带走这些罐子,而就算将罐子都带走,他又能将它们放在哪里?
伸手触摸着书架上的玻璃罐,罐子里的黑色细线上浮现出一张张狰狞的人脸,它们哀嚎着撞击玻璃罐子,最后被五官中浮现的血丝拽回。
“孙医生,这玻璃罐看着危险,但我感觉它并不会伤害我们,要不你帮我拿一个?”陈歌希望得到孙医生的帮助,可惜被孙医生果断拒绝了。
医生们好像都不愿意触碰这玻璃罐,最开始紧抓着陈歌手不放的高医生,现在也跟陈歌保持起了距离。
从两位医生的表现来看,这个玻璃罐并不是无害的,只是不会伤害陈歌而已。
刚才在病房里,孙医生委婉的透漏了出院的方法,陈歌在这个极不寻常的夜晚找到七个玻璃罐,并且记住罐子里的东西。
他现在还不明白这么做和出院有什么关系,只是按照孙医生说的去做,他潜意识里觉得孙医生不太可能欺骗他。
另外,他自己脑海深处也有一股力量在催促着他,想要让他去找到那些罐子。
“进入第一任院长办公室时,我过去的记忆被触动,疼痛和满屋子的死字差点让我昏倒,但是触碰到玻璃罐后,我不仅脑海中的疼痛感减弱了很多,意识也变得清醒。”
陈歌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要偷偷尝试,在抱着玻璃罐的情况下,回忆过去。
两位医生盯的很紧,陈歌暂时找不到机会,所以他就一直抱着玻璃罐,把人人畏惧的东西,当成了自己的宝贝。
狐假虎威那一套,陈歌用的出神入化。
离开了第二任院长的办公室,陈歌和孙医生也进入旁边的药物储藏室寻找各类药品。
几分钟后,二号病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非常的沮丧:“这屋里没有我们要找的药。”
“没办法了,那就只能去其他病区碰碰运气了。”孙医生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他和抱着玻璃罐的陈歌走在前面,又开始给陈歌讲述医院里的恐怖怪谈。
看着身边的三位队友,二号病人额头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一个根本不在乎伤者死活、满脸疤痕的医生,一个抱着装有人体器官玻璃罐的疯子,还有一个脸色苍白宛如尸体的主治医生:“难道凶手就是医生们?”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恐怖电影当中的主角,经历着最绝望的事情,一步步走进深渊当中。
独自一人想要活下去太难了,没有办法,二号病人咬着牙,他硬着头皮跟在高医生身边。
陈歌和孙医生显然没有注意到二号病人的心理活动,他们走走停停,在这医院里发现了无数不正常的地方。
新海中心医院一共七个病区,曾经是新海最大的医院,这里曾发生过太多的绝望和恐怖。
疾苦二字紧密相连,人间百态在这所医院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每一个怪谈背后都有一段故事。
在孙医生的带领下,他们所有病区都跑了一遍。
七任院长的办公室分别在七个不同的病区当中,每间办公室里都有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玻璃罐,罐子里都装有一部分人体器官。
那些器官全部被黑色细线淹没浸泡,其中有一部分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
陈歌按照孙医生所说牢记住了所有玻璃罐中的器官,他每进入一个房间,还都会亲自去触摸一下那东西。
他一开始是打算在触摸的过程中,刺激下过去的记忆碎片,让自己尽量多回想起一些东西,但后来他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每当他触摸玻璃罐的时候,黑色细线都会暴走,想要击穿罐子攻击陈歌,可这时候那些器官中总会出现深红色的血丝将黑线拽回器官当中。
诡异的事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陈歌想要让黑色丝线暴走,手肯定要触碰到玻璃罐,而当那些血丝拖拽黑色细线的时候,也会顺便从陈歌身上拖拽走某种东西。
这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陈歌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枷锁轻了一些,过去的某些记忆也会变得模糊,最重要的是他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了新的记忆碎片。
不属于他过去的记忆,也不属于高医生为他描述的记忆,那是完全陌生的第三个人的记忆。
陈歌翻看这第三个人的记忆时,并不会感到头疼,只是他总会产生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阅读这第三个人的记忆会引来大祸。
这件事陈歌谁也没有告诉,他准备等安全以后,再去翻阅那第三个人的记忆碎片。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感觉至少有好几个小时,可是窗外的天空依旧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天亮的迹象。
陈歌他们找遍病区都没有找到药,最后他们又回到了第三病区。
这是陈歌最开始呆的地方,同时也是第七任院长办公室所在地方。
他们来到第三病区七楼,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第七任院长的办公室。
推开房门,简陋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办公桌,桌面上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罐,罐子里放着一颗背对办公室门的人头。
那是一颗孩子的头,它没有五官和脸皮,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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