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以“卤煮”和“野味”出名,后来市里不让做野味生意后,店家又急忙跟人澄清,说自己店里的所有肉类都是家养的,只不过因为调味配方独特,所以味道才会无比的鲜美。
店内面积不大,没有包间,大厅也只放了五六张矮木桌。
“不好意思啊,我们已经停止营业了。”收银台那里站着一个大胖子,他系着脏兮兮的围裙,脸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伤疤。
“我是从市区专门跑来这里吃饭的,你们这里还剩有什么,随便给我弄一份就行。”陈歌闻着店内的肉香,感觉自己更饿了,他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翻看起菜单。
“菜还有一些,不过肉没了,我这里肉卖的特别快。”胖子厨师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拿着菜单走到了陈歌面前:“冰箱里还有些饺子,要不我给你弄些野猪肉馅的饺子?”
“我不怎么喜欢吃野味,你随便弄点菜好了。”陈歌抬头看向厨师,厨师也正好低头看着他。
两人在瞬间看到了对方的脸,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胖子厨师脸上的疤痕开始扭动,他身体仿佛僵住了一样,冷汗顺着额头不断往下流。
“你认识我?”陈歌眯起了眼睛。
“不认识!”厨师果断回答,他说完就仿佛逃命般朝后厨走去,可是他的肩膀被陈歌抓住。
“真的不认识吗?那你为什么要走?你叫什么名字?”陈歌看着身上没多少肉,但双手力气很大,五根手指仿佛钢爪一样死死扣住了厨师肩膀:“你身体在发抖,你是在害怕我?”
“我没有害怕你,我只是认错了,你和一位警察长得特别像,我还以为你是来查野味的。”厨师没敢回头,声音压得很低。
“你在撒谎。”陈歌手臂更加用力了:“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吃龙头,就是一个厨子,您放过我吧。”厨师哀求道。
“吃龙头?卤煮店?”陈歌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他将厨师按到墙上,伸手摸了摸厨师脸上的伤疤。
从体型上看,厨师要比陈歌高大很多,可是实际上那厨师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你脸上的伤还没结痂,伤口不深,就像是拿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划出来的,这是某种惩罚吗?”陈歌的手指触碰伤口边缘,疼的厨师呲牙咧嘴:“伤口外围又极不规则,就像是每次快要结痂的时候,都要重新再划一遍,这一定很疼吧?”
听到陈歌的话,厨师的腿都软了,他跪倒在地上,面如死灰:“陈歌,我们就当做没有见过面好不好?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也从来没有进入过我的饭店。”
“你还知道我的名字?”陈歌手上的力气变得更大了,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吃龙头,但是对方却认识自己,这说明两者之前存在某种交集,而那交集也是过去记忆的一种证明。
厨师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他苦着一张脸,连话都不敢随便说了。
“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再不纠缠你,我们就当是从未见过面。”相比较厨师,陈歌才是更着急的那个人,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厨师仿佛认命一般从地上爬起,他小跑着关上了饭店的门。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我?”陈歌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关于自己的过去他本来准备今晚去问张文宇的,没想到遇见了这个奇怪的厨师。
“是在新海卤煮店,不是门后的……”厨师说着说着,他眼前的世界就蒙上了一层血色,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人撕裂了一样。
“喂!”陈歌也被吓了一跳,他看见厨师脸上的伤疤莫名其妙撕裂开,血液流的厨师满脸都是。
捂住自己的脸,厨师在地上打滚,他忍受着疼痛,但是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用牙咬着桌上的抹布。
地上到处都是血,陈歌看着那慢慢凝固的猩红色,并没有反感和厌恶,他就像是早已习惯了血色一样。
手指触摸地上的血迹,那种粘稠、温热的感觉让陈歌觉得无比熟悉,一个念头从脑海深处冒出:“这是真的血。”
过了十分钟,厨师才恢复神智。
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抓住陈歌的鞋子:“我不能说的,我会死的。”
“其实以你现在这个状态,我感觉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或许你也是因为有某些牵挂吧。”陈歌把厨师扶起:“如果有一天我可以结束痛苦,我会想办法帮你一把,你不用勉强了,只需要把可以说的东西告诉我就好。”
厨师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他拿着抹布,蘸着自己的血在地面上书写,每写一个字就会立刻将其擦掉——这里是门后用来惩罚病人的地方。
“用来惩罚病人的地方?”
手指抖动,厨师又写下了一行字——不逃走,想死都死不掉,救救我。
他擦去地上所有血迹,捂着自己的脸回到了后厨。
陈歌自从看了地上的血字之后,他就开始产生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追寻真相,厄运就会降临,现在厄运似乎已经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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