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93年才出生。”紧随其后的住院医轻声回了一句。
蔡琼的脸颊不由抽搐了两下,再抬头,却被耀眼的灯光给照的视野模糊。
天花板上,人头大的节能灯,一盏接着一盏的吊下来,却是将采光不好的小厅,照的像是手术室一般。
等待就诊的病人和家属数量不多,显得比乡卫生院要安静。
另一名住院医半是缓解气氛,半是好奇的看看四周,问:“病人呢?”
“病房里有些,出院的有些。”左慈典也在观察着三人,听到对方的嘟囔,才走了出来,并自我介绍:“我是云医急诊中心的左慈典,给你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不用,我们想去手术室看看,凌医生是咱们昌西省的肝脏权威么,让我们也学习学习。”好话从蔡琼的嘴里说出来,总让人感觉带着讽刺的味道。
左慈典笑笑:“去手术室也可以,那咱们先去换衣服。”
这是哪个医院都要有的规矩,三名省立的医生都点点头。
“咱们从这边走。”左慈典拉开一扇侧门,带着三人走着,口中问道:“病人的家属没跟过来吗?”
“他们坐车来,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八寨乡内部的道路也受灾严重,而乡卫生院又建在以前的老公社的地盘上。若不是太颠簸的话,他们也不用呼叫直升机了,金汇通航可是不便宜的。
“病人的情况给我们说一说?”左慈典还是好脾气的样子。
“就在这里说?”资深主治蔡琼嫌弃的看看四周围,问:“凌医生不来一起会诊吗?”
左慈典微笑:“有问题,我们好提前做准备,凌医生现在应该在洗手了。”
“唔……就是电话里说的那些,腹外伤,树枝直接戳入病人体内了,失血也比较严重,初步诊断是碰到肝脏了……对了,你们的血够用吧,腹腔打开,估计失血量更大了。”
缺血也是省立果断送人过来的原因之一。肝脏的血供是如此丰富,以至于受到任何形式的创伤,都会大量失血。
而就目前的环境来说,省立所在的乡卫生院就算能够大量的补充血液制品,他们也不敢敞开了用——没有冷库,缺乏后续补充是一方面,他们也没有信心用了大量的血液就能把人救活。
与其他医院派来的团队类似,省立出现在八寨乡的救援团队也是以急诊和普外为主的,而后者虽然能做肝脏手术,但其实更知道肝脏手术的凶险。
非专业的普外医生做肝脏手术,就像是高中生做函数题,他们能做一些基本的初等函数,比如对数函数,三角函数,常函数等等,也就是那些画图出来很标准的函数。但如果有了变化,就像是肝脏的创伤不标准,那就完全没法应对了。
省立的团队对这种病人的处理方案,就是送回云华的省立医院,再交给专业诊室处理,但这个选项被否定了,就只好交给凌然了。
因为经济愿意而宁愿放弃最优选项,甚至次优选项的病人和病人家属,是医生们所常见到的。而解决病人们的经济问题,可不是医生们的专业。
左慈典能猜到省立人的部分想法,只笑笑,就干脆的道:“我们准备的足够多了,刚刚有送一批过来。”
“直升机送过来的?你们和金汇的关系这么好?”蔡琼又问出了令人不快的话题。
左慈典摇摇头:“我们约了专门的直升机。”
“这么拼?”蔡琼的笑声里带点意味深长。
左慈典听的也有些不爽,转头看看他,再用平淡的语调,道:“我们只是有钱而已。”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