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再离开了。”他的话音刚落,沈婳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然又是他将自己凌空抱起来了。
她因为突然的失重惊慌的攀住了他的肩膀,萧绎双臂修长而有力,沈婳一时气愤的拍拍他的胸膛,萧绎似乎就喜欢瞧她生气的样子,越发收紧了臂膀。
不想如他的意,沈婳也就懒的挣扎了,细细想他刚才的话,竟然有些不解他话中的意思?
别想再离开,是说她无法离开侯府,还是别想离开他的身边?
只是后者似乎有点……像是情话。
四周青竹小路静的很,沈婳此刻只能听到男人沉稳的呼吸,总觉得刚才只不过是自己的一时幻觉。
接着,萧绎并没有像他说的那般,带她去蘅芜苑,只是将她带进了一个雅致苑子,沈婳对侯府不熟悉,并不知道这是哪里?
只觉得这里布置的别有一番“风趣”,院落空处里还摆着摇摆的木马,和小型的战场沙盘,再就是七七八八零散的小号兵器,只是刀刃处都被打磨的发钝。
刚一进来便有丫鬟、婆子上前跪了一地,说是煜哥儿不知怎么昏迷不醒,大夫也瞧不出个一二来,老夫人那边已经让海妈妈派人去皇宫请求太后下懿旨,让御医来府上一趟,只是中间难免要有时间耽搁,只怕小公子……
萧绎陡然目光一凛,那仆妇再不敢说下去,一众人更是瑟瑟缩缩的抖如筛糠,有些胆小的丫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被管事的婆子扭了几下大腿才渐渐止了声音抽噎。
含泪的眼睛除了小心翼翼的盯着大公子是否动怒了,就是惊讶的瞧着沈婳,自从夫人去世后,大公子可还没对哪个女人这样亲密过。
也只有这种不经世事的小丫鬟在这种可能被卖或是送庄子的悲惨境遇下才能瞬间走神九霄云外,想到那么不着边际的事情,但很快还是被萧少将军冷如阎王的气场再次吓的泪水打转。
萧绎沉着面色,没有吭声,抱着沈婳径直朝房间走,让他们都在外面候着,就连里面贴身伺候的煜哥儿的丫鬟都被萧绎赶了出来,沈婳央着下来,疾步走过去便瞧见床上躺着的小人紧闭着眸子。
一排浓黑的睫毛像刷子一般长在粉雕玉琢的白净脸上,时不时的颤动下表明着他还活着,小模样十分的精致,要不是此刻嘴唇发紫,定是唇红齿白,沈婳一早就知道老夫人疼爱的是个曾孙,单这么看着还以为是个粉嫩的小女娃。
沈婳察言观色的功底也是老道,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少吭声惹眼前的人好,她其实刚才就想说的,萧绎发神经一般的将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赶出去实在是不明智。
煜哥儿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人近身不离的照顾,已经有中毒迹象的小男娃现在额头微有细汗冒出,拧紧了眉头,似乎是被梦靥缠住了一般。
沈婳略微不满这个表哥做父亲的粗心,可她没有资格说道,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挽起袖子便走向不远处的水盆。
旁边的木桶里还有热腾腾开水,她抬起木桶,动作伶俐的倒入铜盆中,洗了汗巾子,仔仔细细的拧干,刚一转身,那父子二人竟是没了踪影。
他走到床边再细细一看,终于瞧出一丝不对劲来,沈婳心中急了,甩了巾子就朝屋外走,他这个表哥到底要干嘛?
一拉开门,沈婳的脚步就顿住了,面前突然涌入了乌压压的人群,除了跪在外面的,皆是刚才在蘅芜苑见过的熟悉面孔,萧老夫人正在众人的簇拥下疾步行走。
众人看见沈表小姐皆是露出惊恐而不可置信的神色,那周显家的婆子更是慌慌张张饶过沈婳进了内屋,萧老夫人顿了脚步,众人也不敢越矩,亦步亦趋跟着停下。
本来萧老夫人让人去寻沈婳,却是找不到她人,心中腾起的怒意在墨兰受伤后更是明显,摔了一个汝窑的白瓷茶杯,海妈妈不住的安抚,先劝着老夫人来看看煜哥儿要紧。
这时海妈妈乍然看见沈婳就跟着心中一紧,不甚后悔指了老夫人过来,原想着是让老夫人静静心,这中间不是没有疑点,只怕老夫人护幼心切,一时想不通透,让人钻了空子惹是非。
墨兰本来是在最后面,这一停下道被两个体壮的婆子架着从最后跟在了前面,一过来老夫人身边就抓住外祖母的衣袖,声音颤颤巍巍的道:“原来妹妹她在这里,那煜哥儿岂不是……”
“危险“二字墨兰并未说出口,蘅芜苑的众人都知道后面的意思,正在这时周显家的婆子拍着腿,一脸慌色跑出来跪在地上,“不好了,老夫人,煜哥儿不见了。”
正好印证了墨兰后面不曾说出的话。
老夫人不愧是侯府当家的根基,亲自查看一番,身形只晃了下就在海妈妈的搀扶下稳住。
先是吩咐府兵和做活的婆子丫鬟四处寻找,面色凝的甚是肃穆,冷眼扫过沈婳,倒是沉住气没有当面指着她问自己曾孙的下落,却是问跪在一旁的一众丫鬟婆子,“煜哥儿呢,我的曾孙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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