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人都有自个命,认命才不至于太累,若是你婳妹妹心有怨气,你好生劝劝她。”
“墨兰一定好好安慰妹妹。”墨兰垂首作是乖巧应声。
随后就跟着老夫人去给沈婳打扮的人入了麒麟居,她当然不是真的要与沈婳温存姐妹之谊,而是为的看笑话去。
沈婳只认真打扮自个儿,对于墨兰明里暗里的讽刺嘲笑之言,一概当做是狗在乱吠,只在穿戴好后,盈盈的朝墨兰福身,“多谢墨兰姐姐来瞧妹妹,若有一日姐姐这般,妹妹也定当好生去送送姐姐。”
墨兰瞧着坐在梳妆镜前的沈婳,少女盈白的脸上在日光映照下,眉目宛然,笑靥如花,哪有半分要哭的心思,心底起了一丝异样。
沈婳虽然笑着,笑意却没有深达眼底,墨兰也尤自冷笑,只觉得沈婳还在嘴硬,最后总有她哭的时候,还想要看她远嫁,这辈子她是永远翻不了身!而自己来年开春就会成为萧绎的妻子,墨兰越想越是觉得得意,嘴角的笑意更甚,对于沈婳的这点惊讶与不顺很快也烟消云散了。
沈婳第一次入宫,萧老夫人大概是觉的沈婳快要远嫁,心里头难得生出一丝丝怜惜来,在马车上和煦慈爱地慢慢与其说着宫里的规矩。
坐在下首的沈婳随表面虽是认真听着,心思却是远了,对老夫人和煦的态度不甚在意,只静静的端坐应声。
萧老夫人心内叹息,又怎么会瞧不出孩子心里的疏离,大约也不找没趣了,她虽然口口声声的称自个儿是她的外祖母,到底哪件事也未曾做的像个疼爱外孙女的长者。
慈宁宫是皇后娘娘的正宫,萧老夫人携着沈婳由人引路入了里面,便感觉与外面的冬日隔绝了一般,宫殿巍峨华丽,花团锦簇,越往里走更是暖意侵袭,外面套的厚袄自然在宫娥服侍下除去了。
穿过一条勾结着彩绘浮雕的宽大走廊,终于是入了正殿,里面有幽幽的檀香萦绕,沈婳悄悄的打量,怪不得殿內如此春意和煦,乃是各个角落都放了镂空雕花的熏炉,烧了上好的白碳,又引用装饰花纹管子往外拔烟,火红的炭火正无声无息的释放着温暖,驱逐着令人瑟缩的寒气。
萧老夫人和沈婳被宫娥指引着往里走,羊脂白玉雕琢的屏风后隐约可瞧见衣着鲜亮的身影和里面传说的笑声。萧老夫人愈发觉得惊奇疑惑,这哪里像是为选媵妾而传唤的,倒像是皇后娘娘特意叫沈婳那丫头来陪坐的一般。
即使心里转过多重想法,老夫人悄摸观察皇后脸色,也吃不准是哪个,只让沈婳跟在身后行大礼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原本在与软塌上一个面生的华贵妇人说笑,看到沈婳进来眼中的笑意温柔,“老太君快快起来,无需要客气。”
萧老夫人连忙做惶恐状起身,沈婳也随之退到一旁,皇后娘娘赐座给二人,老夫人坐上椅子自然打量起现在的状况,不敢多言。还是那华贵妇人先是客气有礼的与老太君寒暄,萧老夫人这才知道眼前的妇人乃是西北侯,一品大将军的夫人安白氏,墨兰父亲也是此侯爷一把提携上来的。
西北侯不仅仅重兵在握,还有另一层尊贵的身份,乃还是国舅爷,皇后娘娘的胞兄,这也是为何皇后子嗣凋零,无继承大统的皇子后为何依然被皇上重视,也是有其兄长权势做后盾。
西北侯夫人寒暄完,便将目光移到老太君身后,上上下下打量沈婳,沈婳端庄持重,不见半分胆怯,这点倒是叫萧老夫人甚是满意,不曾丢了候府脸面。
“这便是婳儿罢?”西北侯眯着眼笑着问道。
老夫人微蹙了眉头,心里却是更觉古怪了。“侯爷夫人可是认识我这外孙女?”
西北侯夫人却是一叹,直接道,“婳儿的母亲与我有救命之恩,听闻这孩子失了双亲,我甚是怜爱,想认作婳儿为我的干女儿,今日特地托皇后娘娘请老太君过来,便是想说这事,自觉有些唐突了,不知老夫人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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