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浩天已经知道,孙队长的名字叫做孙洪涛,是部队的营职干部转业到监狱任职的。
568班文化课的教导员自然仍由周雪曼担任,在她进入教室之时,扫了一眼座位之中的张浩天,还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欢迎他重新归班。
走上讲台,周雪曼就又讲起课来,此时已经不再是监狱里的一些规矩,而是有关于国家的一些政治教育。
两个小时之后,就下课了,周雪曼特别点了张浩天的名,让他去借别人的笔记抄,将没学的课程补上。
在狱警的监视下众犯人回牢房取自己的快餐盘准备吃饭,张浩天这才知道,自己呆的那间牢房里又多了六个人,不过重新换了一个班长,是一个近六十岁的老犯人,叫做黄成北,不再向新犯人索要什么东西,杂务也安排大家轮流做,而且经常给大家讲一些监狱里的注意事项,这牢房里的犯人都挺服他。
黄成北见到张浩天,态度既不亲热,也不冷淡,只是给他说了轮值的事就一边去了。
没一会儿,就有狱警开门让众犯人到同楼层的饭厅去,由几名轮值的犯人提来了饭菜,然后用勺子给排队的犯人舀,居然是两素一荤,还有一勺青菜汤,虽然炒的青椒肉丝见不到几丝肉,但比起张浩天在禁闭室吃的那些又冷又硬的饭来却好了许多。
饭厅的各个角落都站着狱警,要求犯人们用餐时尽快吃完,不得浪费,不得大声喧哗。
白智华与张浩天坐在一起,愁眉苦脸的望着碗里的饭菜,喃喃的道:“天天都吃这些,吃得都想吐了,还不能浪费,妈的,这太折磨人了,我还要在里面过四年,简直一年都过不下……”
说到这里,他碰了碰身边的张浩天道:“我现在就想吃海逸楼的葱爆龙虾,啧啧,那味道真是太美妙啦,等出了狱我请你吃去。”
张浩天瞥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你真吃不下?”
白智华立刻点了点头。
张浩天二话没说,一伸手就将他快餐盘里的饭菜端来刨了一半在自己的盘里,这些饭菜,对于他来说绝对不叫吃苦,记得小时候,父亲带着他四处打工,经常是朝不饱夕,最平常的饭就是白开水泡最粗糙的米饭,然后就着一小碟咸菜吃,在最穷的时候,甚至那碟咸菜都没有。
那样的生活他都熬过,现在又算什么呢,应该说,监狱里的待遇比他想像中还要好些。不过他身材高大,肠胃很好,一份饭菜只能捞个七八分饱。
白智华见他用一付很享受的表情吃着,忍不住摇了摇头,又刨了些饭菜在他碗里道:“吃吧,吃吧,我就不相信吃不腻你。”
用完餐回到牢房里只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又开始到下面的操场进行队列训练了。
那里知道,这一次那孙队长教的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队列变换,568班的犯人素质参差不齐,始终走得是乱七八糟。
那孙队长看在眼里,是一脸的铁青,放出狠话来,说不练好就不许吃晚饭。
于是,当晚上七点孙队长宣布结束训练时,众犯人都趴在了地上,纷纷报怨是孙队长与另一名队列教官想在最后的队列考核中比风头,拿他们不当人使。
白智华慢慢爬到还站着的张浩天的脚下,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有气无力的道:“靠,张浩天,你还站得住啊,还来,还来。”
张浩天的体力并没有像这些犯人一样透支,不过他理解这种脱力的感觉,那是在他十五岁辍学开始蹬三轮车的第一天,为了挣钱给父亲治疗手伤,他拼命的拉着客人在县城里跑了一趟又一趟,汗水打湿了他内外的衣裳,到了最后,竟然差点儿连三轮车的坐垫都迈不了腿下来了。
不过这种感觉到了后来就越来越少,残酷的生活已经无形的训练出了他超强的体力与支撑力,更何况这队列训练最需要的是腿力,对于一个三轮车伕来说,没有腿力,就代表他不适合吃这碗饭了。
听到白智华说这样的话,张浩天笑道:“还来?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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