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三联帮分布在外面的两百余名成员闻讯开始聚集,但这些人手里只有砍刀与铁棍,他派在两边巷口的警察在鸣枪示警无效之后,都开了枪,打伤了几名三联帮的成员,那些人虽然没有再前进,但也没有散去,逼得他的人退到了巷子里面,直到向阳村的警察赶到,三联帮的人才四散而走。
听到这样的消息,张浩天心中忽然一动,隐隐的感觉到今天三联帮成员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儿,但到底不对劲儿在那一点上,他已经来不及去想,只匆匆对阮明点了点头,然后就蹲身钻进了那黑洞之中。
顺着那黑洞,摸索着半蹲着身子前行,黑暗之中拐了两个弯,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脚就踏到了向上的石级,走了大约三四十级左右,已经见到亮光,就钻了出去,却见这里是两幢房屋间的夹墙,前面有一个木板档着,如果不说,外面是很难发现这个出口的。
张浩天顺着夹墙根行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外面,却见这里已经到了村尾,外面是一片正准备建设中的空地,王彬等三十余人正站立等着他。
这些马仔来的时候,是乘着两辆货车来的,而那两辆货车就停在陆阿甲家不远处,往前面三百米左右,就是北边的村口了,此刻警方的警力不够,对村子里还没有形成封锁,当下张浩天就命令大家向北急行,尽快离开这里。
大家一路小跑着,张浩天脑子里浮现着刚才的情景,便问王彬道:“阿彬,你刚才发短信说下面有人指挥,到底是什么人?”
王彬道:“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不高,但看起来很精明,我和那些村民冲到赌场的时候,三联帮的人拿枪拿刀的就要动手,便被那个男人制止住了,只是开了两枪,把村民们全部骇得蹲在地上,然后我就看到他一直的安排着什么,跟着就有三四十人分两批走了。”
张浩天大脑中顿时浮现起三联帮的人忽然从院子里杀出来的情况来,那些人虽然端着猎枪,但在他视野中绝对不会超过七个人,虽然当时很勿忙,不排除这十来人的后面还有一群三联帮的成员,但按一般的情况,既然是三四十人一起出来,又没多远的距离,稍微有计划,就应该分成两组,一组解决院子里的警察与联防队员,另一组解决在屋子里的,那样的话,包括他在内,在对方强烈的火力之下都难逃杀生之祸,然而,当时他们冲出来明显的是先对付在院子里的警察与联防队员,给了自己等人防备攻击的机会,如果说这赌场里的是三联帮的精锐成员,实在不该放这样的低级错误才对。
一念至此,他又想到了对方一个不符常理的问题,那个壮年男子多半是这里除了项云之外的二号人物,而且从制止手下袭击村民来看,头脑还是清醒的,可是,他更应该想到袭击警察是更大的罪名,也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这人如此做,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不服气泄愤,二就是要阻止阮明带着警察进入地下赌场。
能够在三联帮中当一个头领,绝对应该是老江湖了,不可能想不到阮明会叫援军来,所以处理这事最好的方法是暂时离开,而不是袭警,因此不服气泄愤的可能性很小。那么,对方这么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阻止警察进入了。
此时,张浩天越想越诧异了,从村民们进入地下赌场到自己等人将项云解决掉控制住局面,是有一段时间的,按照他原来的计划,就是让赌场里面的人出来一部分,然后王彬他们混在村民中下手悄悄解决掉在剩下的人,这样的话,三联帮的人首尾不顾,再加上头领被杀,多半会冲出前院而去。可是,在这么长的时间内,赌场下面的人都没有出来助战,真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地下赌场下面难道还有重要的东西必须马上转移。”
这个念头霎时间就掠过了张浩天的大脑,这是唯一的解释了,只有这样,那二号人物才没有派人上来救援,而且还会派人袭警阻止他们进入。
当下他立刻又问道:“阿彬,你说那个壮年男子分了两批人走,是怎么分配的?”
王彬道:“先走的一批人多些,大约有三四十个吧,后面走的人只有七八个,全部拿着猎枪。”
听着这话,张浩天愈发明白了,无论是那七八名拿着猎枪从地道冲到院子来的人,还是赌场下面剩的十余人,其实都是在给最先走的那三四十人作掩护,而且那三四十人多半还带着什么比较沉重,不能遗失丢弃的东西走,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些年青力壮之辈,步履快捷,那里用得着掩护。
这时张浩天首先想到的就是保险柜,因为里面有钱与欠单,整个赌场就这玩意儿最要紧,而且也笨重,不过三四十人去抬,未免也太兴师动重了,还有,一个保险柜里最多装一天到两天的营业款,似乎也还没有到连香主都不救援的地步。
实在是想不通,张浩天忽然停下了脚步,对王彬道:“阿彬,你带着兄弟们先走,今晚的事有些奇怪,我想再回去看看。”
王彬连忙道:“老大,大批的警察就要来了,再留在这里很危险。”
张浩天决心已下,摇了摇头道:“我一个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快走,有什么我们电话联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转过身向来路跑去,王彬也搞不懂这位老大又在想什么了,只得跺了跺脚,然后向前而去。
张浩天一路向后飞奔,他实在想解开心中的疑团,三联帮的人离开不久,或许还有些蛛丝马迹也说不一定。
没过多久,他就到了出来的那个夹墙外,赌场当然是不会回去了,不过他在猜测,如果自己是地下赌场的那个接替项云指挥的二号人物,要是手里面有什么沉重不能遗失的重要东西,在没有搞清楚警方来了多少人,都封锁住了那些道路的情况下,是不会盲目的往村外走的,所以出了地道之后,一定会派人去侦查打听之后才会选择安全的出走路线,也就是说,那些人很有可能还呆在老街的某一个地方。
这老街外面全是新楼,后面则是一排排的小巷大院,而且偏僻安静,如果要建地道的出口,向新楼方向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在附近这些大院之内,而估计范围,应该超不过周围一百来米。
锁定了搜索的范围,张浩天提了一口气,急速奔跑,“蹬”的一下,已经蹿上了一家院子的墙头,然后顺着这墙头,又翻上了另一家的屋脊,一家一家的寻找而去。
村民们的住宅区都修在村子的北面,这老街的院落中是很少有人的,张浩天听陆阿甲说过,这里之所以还没有拆,那是因为村民们提出的要求太高,开发商无法满足,干脆就征了旁边的空地搞起建设来,而这些院子,由于无人居住,也越来越破落。
悄然而迅速的在各个院落穿梭,张浩天此时已经听见了尖厉的警笛之声,想来警察们正源源不断的赶来,出现了黑社会分子持枪袭击警察的大案,金子村将备受媒体关注,警方也必然要做一番清肃黑帮分子的样子,在近一段时间里,无论是三联帮还是万洪帮,那都是不敢染指这块地盘了。
半个小时之后,张浩天已经绕着赌场入口的那个大院将南北两个方向走得差不多了,三四十个院子大小不一,但只有三分之一有人居住,应该全部都是外地来金子村做小生意的人租住的。
此刻,张浩天到了一个占地不算太大的院子,站在屋脊上向下看,这应该又是一个无人的院落。
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张浩天还是按照刚才的法子,蹲下了身子,轻轻的揭开了几片瓦,凑过眼去看里面有没有人。
然而当他的眼睛刚凑在露出的屋缝上,心中顿时一喜。
原来,就在这屋子里,此时有电筒的光亮在晃动着,借着那光柱,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一个偌大的空屋子里,地面上坐满了数十个男子,而在屋子的中间,还有一堆纸箱,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里面的人在说着话,但这屋脊隔地太高,张浩天也听不真切,观察了一下地势,就从屋脊走过,滑到了一堵墙头上,然后再顺着墙头搭了手臂下来,到了屋子后面,那里有一个窗子,蹲在下面,就可以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了。
他的身子还没有完全靠近那窗,里面的说话声就传来,而且音调并不算太低,却是一个男子用谴责的语气道:“我早就说过,一出来就开车把货弄走,你非要弄清楚情况再作决定,现在好了,警察封锁住了所有的道路,我们更别想走了。”
随着他的声音,又有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子声音道:“徐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想走吗,但这些货太重要,要是丢了,我们就是回去也会受到堂主的严惩,不谨慎一些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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