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英航闻言,先是一阵怒色,但终于缓和下来,道:“静茹,爸爸知道不让你出去是不对的,可是你自己好生的想一想,这段时间闯了多少祸,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这样吧,你打开门,下去吃饭,我们好好的谈一谈,从明天起,我让外面的人不再拦你,你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好了。”
屋子里立刻又转来了那年轻女子的声音道:“真的,你不许骗我。”
戚英航道:“静茹,你应该知道,爸爸虽然没有抽出多少时间陪你,但是,从没有骗过你任何一件事,快开门吧,我介绍一位朋友给你认识,今后可以让他多陪你出去散心。”
屋子里寂静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脚步声响起,自然是戚静茹开门来了。
在戚英航父女对话之时,张浩天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听着,那戚静茹发出的声音,让他好像有似曾相识之感,记不起在那里听到过,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女孩子的声音相同的太多,一定是他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与戚静茹相近的。
正想着,那门已经打开了,门隙之处,露出了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来,只见她穿着淡紫色的v领针织衫以及深紫色带有牵牛花图案的羊毛裙,瞳孔清澈明亮,柳眉弯而细长,睫毛黑长,琼鼻樱唇,肌肤有欺霜赛雪之感,身材高挑婀娜,如河堤柳枝一般,实在是一个极为罕见的美女,只是在她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透着一股浓浓的冷漠。
饶是张浩天素来沉稳冷静,等他看清了这个戚静茹的样子,浑身顿时一震,大脑里只冒出了两个字“我操”。
原来,这个女孩子他真的认识,竟然就是当初在那地下迪吧和他一起喝“七彩蘑菇”然后在黑暗的沙发上发生了关系的那个红衣女郎,想不到,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是万洪帮龙头大爷的女儿。
大脑里瞬间浮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况,此刻张浩天只恨不得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搧上几耳光,她从车上下来和几名保镖状的男子争吵时说过“我不回去,那个屋子空荡荡的,他很少来看我”之类的话,自己居然一厢情愿把她认定成有钱人包的二奶,实在是犯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
这一刻,他几乎同时想到,戚静茹并不是二奶,听戚英航的介绍,她还从来没有交过男友,那么当天晚上自己裤子上那些血……
回忆起这些事,张浩天顿时有了快崩溃的感觉,他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戚静茹那晚敢用酒瓶砸来调戏她流氓,怪不得“红都”那家地下迪吧会被砸,调酒师被砍断双手,老板被打成重伤,也怪不得戚静茹这段时间要去砸那些迪吧,像她这样孤傲,连男孩子都没有交往过的女孩子,糊里糊涂的在一夜之间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夺去了处女之身,换着谁也接受不了啊。
此时此刻,张浩天好希望有一条缝让自己钻下去,虽然说男人一生难免犯错误,但他犯的这个错误,未免太大了,太低级了,太无颜以对了。
地上自然不可能忽然裂出一条缝来,而张浩天只能呆呆的站着,犹如一个接受审判的犯人一样,从小到大,如此尴尬羞愧的局面,他还从来没有碰见过。
戚静茹这时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在父母身后站着的张浩天,当看到他的第一眼,戚静茹的整个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将一双秀眸紧紧的凝视在了他的脸上。
那天晚上两人相处至少有两个小时,张浩天知道她必然已经认出了自己,心中一声长叹,这事的确是自己错了,无论是戚静茹还是戚英航,那怎么处置自己,也是他活该。
然而,戚静茹的反应并没有如他想像中那么强烈,似乎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阵才淡淡的道:“爸,这就是你想给我介绍的那个朋友吗?他是什么人?”
戚英航是何等人,从女儿的反应看出了些什么,连忙道:“他叫张天狼,是我们万洪帮才提拔起来的红旗大爷,静茹,你们两个好像认识,对不对?”
戚静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张浩天,平静的道:“是见过一面,爸,我想和他在房间单独谈谈,可不可以?”
戚英航已经看出张浩天与女儿之间有什么,但女儿对此人并不抗拒,甚至主动要求交谈,心中大喜道:“好啊,你们年青人既然认识,那就谈谈吧,我和你妈在饭厅里等着,别耽搁得太久啊。”
他说着这话,便向唐婉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下去,而唐婉显然也没料到女儿会与这个英俊高大的男子认识,脸上一片诧异,见到戚英航的眼色,只好先下楼去了。
戚静茹望着张浩天,冷冷的道:“你进去。”
一向威风的张浩天此刻就像是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听着她的话,走进了屋中,却见这是一间宽大而装修得很雅致的女孩子卧室。
戚静茹关上了门,霎时之间,她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咬着牙,伸出双拳在张浩天身上狠狠击打起来道:“你这个混蛋,该死的混蛋,那天晚上,你都对我做过了什么,混蛋……混蛋……”
张浩天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撕打着,他甚至还希望戚静茹打得更狠些更重些,那样他愧疚无比的心也才会好受些,一个女人的清白,是多么的珍贵,却被他在迪吧那种地方糊糊涂涂的就毁了,他实在是畜牲行径,怪就怪自己一直先入为主,以为戚静茹是别人包的二奶,虽然觉得当时紧闭难进,还以为姿式不对,甚至把她的元红当成了月信,他可以深深体会到,当戚静茹从“七彩蘑菇”的药性中醒来之后那种生理与心理的双重痛苦,他甚至不知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够得上“强奸”,要知道当时戚静茹是完全昏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做啊。
渐渐的,戚静茹的双手已经打得累了痛了,她一下子坐在了屋子的沙发上,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委屈而悲切,让人闻之心酸。
不过这时,张浩天已经想好了,事情是他做下来,就该由他解决,绝不能回避,否则的话,那就太他妈的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了。
于是他走到了沙发边,望着在不停哭泣的戚静茹,叹了一口气道:“戚小姐,对不起,当天晚上我听到你和那些保镖争吵,误会你……你是有钱人的外室了,再加上喝多了酒,才铸成了大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我愿意承担自己所犯下的错。”
戚静茹猛的抬起头来,用一双红红的秀眸狠狠瞪着他道:“你这个混蛋,做了……做了那样的事,却先离开,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那种地方,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是,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是我不对,不过当时我的确是想等到你醒来,结果忽然接到电话,说我的场子被砸了,才会匆匆赶回的,这事可以查证,因为当时砸我场子的就是万洪帮的九江大爷解家发,而我也是经过这事之后才加入万洪帮的。”
戚静茹望着张浩天诚恳的脸庞,料想他没有说谎,脸色缓和了一些,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阵愣,才重新抬起头来盯着他道:“你说,那天晚上的事,你想怎么办?”
张浩天苦笑着道:“还能怎么办,我不是说过了吗,都是我的错,一切听从戚小姐你处置。”
谁知戚静茹却微微摇了摇头道:“不,也不能完全怪你,我后来才知道,那个调酒师给我的‘七彩蘑菇’是一种毒品,除了可以刺激神经兴奋,还能催发人的性……性欲,那个该死的调酒师,我没有放过他。”
张浩天去过那地下迪吧,听说过给自己与戚静茹调制“七彩蘑菇”的调酒师已经被砍断了双手,下场也算是惨了,虽然戚英航与她有着一定的隔阂,但父女终归是父女,在戚静茹的身上,其实涌动着黑道的血,不过她说出“不能完全怪你”这样的话,那么应该还不算将自己恨到了骨子里,要是可以化解,那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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