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达日阿赤和阿茹娜公主的母亲外,莫尔根部王族几乎所有的成员都来了,这些人都第一次见到张浩天,瞧着这个有中蒙血统的王爷高大英俊,威武成熟,这才明白为什么阿茹娜被抢了之后会心甘情愿的跟着这个男人,特别是阿茹娜的几个表姐妹,不时对张浩天抛眉递眼,大献媚色。要知道,无论塔塔罗部落到了什么局面,塔塔罗王都是蒙古王族中身份最尊贵的男人,而偏偏这个男人如此迷人,这些年青的贵族女子谁会不动心,塔塔罗部与莫尔根部向来有联姻的传统,几个莫尔根部郡主同时嫁给一名塔塔罗王在历史中并不鲜见,哈丹巴特尔还只有一个大王妃,而且是自己的表表妹,机会自然是很大了。
对于这些年青贵族女子的眼神,张浩天只当没有看见,当着莫尔根部人的面,他要打起精神,虽然有时候走得太快,挺直着腰,伤口会扯得发痛,可是他一直坚持着,在外人看来,他的伤势似乎已经痊愈了。
在玛木山谷里最开阔的空地上已经搭建起了一个高台,达日阿赤等人便站在高台下观礼,此时所有的塔塔罗部人都围下面,当见到塔塔罗部人连一千人都不到,在空阔的地带上显得稀稀拉拉,而且大多数都是老人女人及小孩,达日阿赤眼中闪现出异色,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仪式当然还是由乌恩其主持,在一阵牛角号声中,乌恩其站在高台上手舞足蹈的跳起神来,只是他的身体明显不如从前,跳了一会儿就开始喘息,实在让张浩天替他担心,乌恩其对于塔塔罗部的贡献实在是太大了,他不仅深深感激,而且也离不开这位智慧过人,经验丰富的老人。
乌恩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在高台上没有跳多久,就请张浩天上去,面对着一尊木像而跪,接受了祖先与神灵的旨意,然后大声的宣布册封阿茹娜公主为塔塔罗部大王妃,成为蒙古王族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从今以后,将永远为繁衍与发展塔塔罗部而效力,也领导蒙古族女人遵守传统的规矩。
随着张浩天宣布册封,身着大红色华丽盛装的阿茹娜公主缓缓走了上去,跪在了张浩天的面前,由他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由塔塔罗部妇女精心缝制的七彩高冠,这才重新站起,转过身子,用端庄而高贵的姿态接受塔塔罗部人与莫尔根部人的共同欢呼。
册封大王妃的仪式其实是很隆重的,但以塔塔罗部现在的情况,只能一切从简了,当仪式结束,已经是正午,张浩天便在主帐举行午宴,不过现在饮食方面比塔塔罗部在沙漠时就要好多了,除了必备的奶酪馅饼牛羊肉之外,蔬菜与水果也摆满了案桌,当然,还少不了“格日乐图湖”里的鲜鱼。
塔塔罗部还剩有十余坛最好的马奶酒,今日全部取了出来,但是,达日阿赤对酒菜没有兴趣,吃了一会儿之后,便对正在劝酒的张浩天道:“哈丹巴特尔,你找个地方,我有话给问你。”
张浩天点了点头,让阿茹娜公主招待好自己的族人,便带着达日阿赤走到了旁边自己居住的蒙古包里,这段时间索梅高娃没有再陪阿茹娜公主,而是一直在照顾他,刚才张浩天大宴宾客,她此时还是女仆的身份,自然不能前去,用过饭后在帐里给他折叠衣袍,见到张浩天与达日阿赤进来,赶紧躬身问好。
张浩天挥手让索梅高娃出帐去,不要别人来打扰,就请达日阿赤坐在了一张桌案后,自己则在他旁边而坐。
打量着帐内的物具设施极其简单,达日阿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是送了你一个金色大帐吗,怎么没有住进去,你和阿茹娜难道就住在这里面。”
达日阿赤送来的金色大帐,张浩天是给阿茹娜公主的,由她在里面居住,但没想到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搭建,不愿达日阿赤知道自己与阿茹娜公主到现在的夫妻身份都有名无实,当下笑了笑道:“哦,阿茹娜说搭帐要看吉日,而前几天的日子都不好,下午会搭起来的。”
蒙古国的风水学是从中国传入的,特别是贵族比较讲究,对于长居的大帐,选址搭帐的确需要吉日,达日阿赤“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而是凝视着他道:“阿茹娜写信告诉我,你和博特格其部有过联系,而博特格其部答应出兵帮你,这是不是真的?”
听着达日阿赤一张嘴就问这事,张浩天明白这对他决定莫尔根部的去留非常关键,当然不会说这是自己与乌恩其编造的,便很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在进入玛木山谷之前,大萨满就给我提过这事了,所以我专程去了一趟乔巴山,见到了博特格其部的首领蒙克王爷,他开始根本不理我,但知道了塔塔罗部已经危在旦夕之后,终于开始顾念同脉之情,至于是否出兵,倒没有说死,所以等我伤好之后,还要去乔巴山一趟,相信能够说服蒙克王爷派兵前来助我一臂之力的。”
张浩天的父亲哈丹昭日格王爷曾经带达日阿赤、阿尔敦愣、苏日勒去过一次博特格其部,当时博特格其部的王爷叫做萨其夫,而这个萨其夫王爷侧妃有二十几个,儿子有十余人,有没有这个蒙克王爷,达日阿赤也搞不清,见他的神情似乎没有说假话,而且博特格其部是塔塔罗部的分枝,有着相同的祖先与相同的血脉,现在塔塔罗部到了灭绝的生死关头,实在难说博特格其部的人会不会摈弃旧怨,重振塔塔罗部。
达日阿赤沉吟了半天,这才望着他道:“既然博特格其部还没有答应出兵,我们留在圣陵禁区不是阿尔敦愣和苏日勒的对手,早日撤离,才是明智的选择,哈丹巴特尔,你和阿茹娜跟我一起去国外吧,蒙古国我们是呆不下去了。”
乌恩其陪张浩天的父亲去过博特格其部,萨其夫王爷老婆与儿子多得外人搞不清的事情当然知道,这几天讲给他听了,张浩天明白达日阿赤绝不会知道如今博特格其部的情况,所以才敢大胆捏造,增加他的信心暂时不率部撤离,当下道:“达日阿赤爷爷,我已经让嘎尔迪带着大萨满的信潜入英曼城找伊泰部的大萨满恩和森去了,让他买通恩和森让苏日勒对阿尔敦愣开始猜忌,伊泰部与孛延部的联盟并不牢靠。”
达日阿赤注视着他的眼神开始有了赞赏之色,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我可以肯定,苏日勒一定会中计,不过现在孛延部总人数已经达到了两万人,其中能够作战的青壮年有一万之多,一家用兵就可以把我们两部吞下去,现在的状况实在让人担心啊。”
张浩天微微一笑,立刻道:“我正在看大萨满给我的《蒙古秘事》,上面对你们莫尔根部有过记载,当年术赤汗不过数万人,但所向披靡,纵横无敌,短短的十来年时间就建立了东起也儿的石河,西到斡罗思,南起巴尔喀什湖、里海、黑海,北到北极圈附近的辽阔广大的钦察汗国。对于东欧各公国享有宗主权,就连现在让蒙古政府害怕的俄罗斯也是你们莫尔根部的属地,达日阿赤爷爷,阿尔敦愣的实力只不过略比你强些,你就害怕得要丢弃属民跑到外国去,就不怕术赤先祖的在天之灵骂你吗?”
听着张浩天的话,达日阿赤长久不语,好一阵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莫尔根部是有着光辉的历史,有着无上的荣誉,但我老了,几个儿子也不得力,实在没有力量与阿尔敦愣抗衡。”
张浩天的声音提高了,道:“谁说莫尔根部不可以和孛延部抗衡,莫尔根部的战斗力我亲眼看过,绝不在孛延部之下,阿尔敦愣现在都不敢进攻,心里肯定也是很忌惮的,你要是不战而退,甚至放弃属民逃到国外去,只会正中阿尔敦愣的下怀,然后成为他取笑的话题,莫尔根部的历史与荣誉,就将毁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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