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又乱说话,我家大孙子学习成绩可好了,指定能上大学。”老韩不信。
“真的,刚在村口还跟老李家问有没有不要的老物件什么的,说是高价回收,手把上挂着跟别人一样铛铛响的铁板……”大婶连比划带说。
“他敢,我打断他的腿。”老韩气呼呼道。
“哎呀,你说这孩子打小就机灵,学习成绩也不错,这么就突然就去捡破烂,那活都是又笨又懒的人干的……”大婶为楚烨惋惜唠叨不停。
在很多人眼里,捡破烂收废品都不是正当行业,连带着从业者都被鄙视。
老韩认知也没超过大婶,活也不干了扛起锄头,生气着拉上小孙子回家。
这头。
楚烨穿过田安村唯一‘大道’,一条宽三米的土路,抵达山脚下,在全村最破摇摇欲坠的房子停下。
这房子就是他外公家,还是他亲外公、外婆生前,一抹土一块碎积攒建起来,得有快四十年历史了。
“小烨。”后方传来呼喝。
楚烨闻声跳下车座高兴跑过去,眼眶湿润哽咽道:“老韩啊……”
老韩松开小孙子的手,双手握紧锄头,拿出驱赶吃粮食的野猪架势猛冲而来。
楚烨大为吃惊半道改方向,抱怨道:“都快五十年没见,不给我抱一下就算了还是那么凶。”
“满嘴胡言乱语!你书不读学人捡破烂,对得起你爹妈吗?”
老韩一想到,侄女侄女婿生病疼得要死也宁愿死扛着不去治疗,都要给楚烨攒学费,一肚子火气蹭蹭往上冒,挥舞着锄头追击。
爷孙俩绕着三轮车一圈又一圈地跑。
楚烨泪水中带着笑。
真好,外公还是那么凶神恶煞。
“你还笑得出来……呼呼……给老子停下。”老韩终究是个快七十岁的人,十几圈下来有点顶不住,气喘吁吁。
“您把锄头放下来我再停下。”楚烨放慢速度边说。
老韩闷声不作响,又追一圈实在追不动,锄头一丢坐地上喘气骂道:“老子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收破烂。”
楚烨绕到老韩身边用脚把锄头踢远点,面对老韩跪坐,道:“我爸只要做手术就能治好,而医生交代我妈身体需要营养补充。另外,兮兮更是在身体还有些贫血,您说我能安心读书吗?”
“怎么就不能,再熬个几年等你大学毕业有工作就能帮家里,捡破烂能干点啥!”老韩气得眼睛都快瞪眼了。
边上,鼻涕娃终于认出来,楚烨就是一年多没见的大表哥,‘呼’的一阵风跑上来挂在楚烨背上勾着脖子,高兴道:“哥哥,骑马……阿兵要骑马。”
鼻涕娃韩兵从小没有爹妈,语言系统也有些提问题,说话时嘴里像是含着东西模糊不清。
没重生的楚烨都很疼,别说是重生了,一听韩兵想骑马,当即双手撑地趴着,膝盖一提四肢齐动。
“坐稳咯。”
“哇哈哈……架,快点……”韩兵跨坐在楚烨背上,小手抓着衣服,一双小腿晃啊晃。
老韩见状忘记生气,盘坐地上乐呵呵笑着。
夕阳下,老少笑声回荡,其乐融融。
“还真会玩。”
天公不作美,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闯进来。
楚烨循声扭头。
刚才走过的土路,距离他们几十米外,停放着几辆摩托车。
此刻,章山一步步走来,身后跟着十来个气势汹汹的汉子,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不是正经人。
“没想到吧,这么快又见面了。”章山怪笑道。
这头,老韩面色大变,飞快从地上窜起去抓锄头,严肃命令道:“快,带弟弟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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